沈诗琪低声下气地喊到:“姨娘!姐姐!我这灰尘多,你们高抬贵脚。”
她也不知哪抽出来的白布,折成三角形系在嘴边。沈诗琪不吭声,扬起扫把就是一顿狂扫,又快又乱,地面上的灰尘腾空而起。
在场的人反应迟钝,分别吸取少量尘埃,呛得她们纷纷不停地咳嗽。
“下贱东西,故意的吧!有没有一点小姐的教养。我让你扫!扫!”
刘氏怒斥,扬起手,对着沈诗琪那张小脸凶狠地扇过去,她打得措手不及,“啪啦”的一声脆响。
沈诗琪完全没抵挡,挨了一巴掌,遮脸布缓冲了一部分手劲,慢慢滑落,她不觉得疼,嬉皮笑脸道:“姨娘,你们来得真不是时候,春梅这个丫头也不知死哪去了,作为小姐的我只能打扫!”
沈柳嗤嗤地笑:“妹妹好勤快,娘,你就别责怪她不懂理数啦!”
“桌凳也脏了,不好请娘姨入座。”
张老妈子手脚快速地用手帕擦干净,圆滑道:“夫人,小小姐还小不是故意的,你谅解一下,这里干净了。”
“哼!我看她就是存心不良。”刘氏指骂,嫌弃地不坐凳子。
沈柳绕屋子里一圈,问道:“妹妹,春梅呢?偷懒不伺候你这个主子。”
沈诗琪尬笑,故意喊两声:“春梅,春梅,死丫头在上茅房。”
“咯咯,妹妹,说谎不打草稿。”
“姐,茅房空气不好,我去叫她过来。”
沈诗琪要开溜,还没走一步,刘嬷嬷拦住她的去路。
“慢着!一个丫头哪里需要小姐费神。老奴去请她!”
她一共说了两个请,不中听的话让沈诗琪视线一凝。
刘嬷嬷以主导者的身份指挥道:“来人,抬进来!”
沈诗琪不明觉厉,暗自观察刘氏,她狠毒地瞪着,她的眼睛连忙躲开。
四名小厮抬着一个单杠进来,上面盖了一床破破烂烂的草席,草席的缝隙初步可以看出是一个人躺着,而且是裸露的女人。
看不到脸,沈诗琪多虑的想,难道是春梅?
他们抬到房子中间,随手一扔,“咣当”砸在地上,草席因重力震动,被瞬间弹开。
女人的身上有许多淤青,伤痕斑斑。血红的伤口已经结痂,头发混乱不堪,脸色苍白的可怕。
“咦,瘆得慌,我不敢看。”沈柳呜呜咽咽。
沈诗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一只手撑着地面,难以想象,前几日活泼的人一直叫她小姐,昔日关心她,现如今惨不忍睹的死在她面前。
她的眼睛渐渐地发红,身心冰凉,沈诗琪不是没有见过死人,而是朝夕相处活生生的姑娘体无完肤地死在她面前,连见像样的衣服也没有,多让人心寒。
春梅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些伤痕累累如何来的,谁毫无人性地伤害她?
到底是谁害得她?
沈诗琪猩红的双眼,从刘嬷嬷,越过沈诗,再到刘氏。愣神地思考,何故对下等人如此凶残,打狗还得看主人。终归是她没用,撇下春梅独自一人在沈府,她的秉性遇事一再礼让,唯唯诺诺才导致对她好的人丧失殆尽。
她不会这么算了,她发誓要查清事情缘由,要为春梅报仇雪耻,她沈诗琪不是好惹得货色!
冷血的刘氏不屑道:“下贱东西值得你眼红,诗琪,身为沈家小姐,不识时务的烂玩意理应如此。张妈妈,你告诉小小姐,贱东西是如何遭遇惨死。”
沈诗琪埋头,默默地待在一旁,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全身在发抖,但可以看出春梅对她的重要性。
“小小姐,春梅不够安分守己,春心荡漾,在最近几日同小厮私通,被夫人的贴身婢女发现,以惩处其罪行由管家安排乱棍打死。你也知道,沈府是镖局中的大门大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为人不守条规的下人必须严惩不贷。”
张嬷嬷眯着眼,像一只老母鸡打盹,又接着说:“夫人念在你是贱婢的主子,并让你知道,否则这副尸体,将扔进深山喂豺狼。”
“说完了吗?”沈诗琪咬牙切齿道。
“夫人的意思…”
歇斯底里的声音,使在场的人不寒而栗,“说完了,你他妈给我滚出我的房…”
沈诗琪拖着扫把,爬到春梅身边,抡起扫帚砸向张老妈子,她如惊慌失措的候鸟,抱头鼠窜,一个劲地“哎呦,小小姐发疯了,夫人救我,快救我…”
她的行为举止犹如失常的骏马,一路狂奔,向着前方跑去,眼中无情感失心疯似的一顿乱打。
沈柳落荒而逃,躲在门边偷看。再看刘氏稳如泰山,她再次扬手,欲给沈诗琪一掌。
沈诗琪眼疾手快地抓着她的手腕,透心凉的声音道:“姨娘,疯子会做出任何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你要尝试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