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斟酌一下字句,便由着沈诗琪牵着走。
一进客栈,所有人颇有节奏的统一看向她们。
“客官几位?”掌柜的机灵,迎上来。
“掌柜的,我们有同伴,他们在那,红叶我们走。”
红叶敛下眸子,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
客栈分上下楼,大厅有四张方形桌,其中三桌坐了人,分别是一对夫妻,一个老头,还有李八他们。光从客栈的食客看不出危险来。
她帮忙擦拭桌椅,“公子这边请坐。”
“你也坐下吧!李大哥点菜了嘛?”
李八点头道:“点过了,公子还要吃些什么?一并点。”
“红叶去吧,将账结了。”
他客气地笑笑,跟哥几个聊了起来。
旁边一对夫妻很亲昵在喂食,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目光。
沈诗琪小口喝着茶,轻轻地暼了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她眼底的失落。
吃饱喝足,红叶开了两间房,姑娘们一间,众伙计一间。
沈诗琪洗漱完毕,懒懒地躺床上,望着房顶出了神,这一夜应该无事。
更深夜残,简陋的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呼唤:“公子,你醒醒啊,门被锁住了。”
“什么?”沈诗琪睡眼惺忪问。
红叶脚下的步子似喝醉酒般,踩在云端雾里,“不好,有贼人吹毒烟进来。公子你醒醒,快逃啊…”
砰的一声巨响,桌椅板凳倒了下来,红叶全身无力,软绵绵地倒地不起,几乎沉睡的眼眸多出一条缝,几名黑衣人进入眼帘。
他们正大光明地进入姑娘的房间,其中一位踢了踢倒地的红叶道:“将小丫头绑了!剩下的这位,小心伺候着,也同样绑了!”
两名男子顺手点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将屋子照得通亮,一名男子歪头示意:“扶她起来!”
另一名黑衣男子从怀里取出备好的绳子,将沈诗琪的手臂放在身后,用绳子捆了几圈,并用一张白布塞在她的嘴巴里,双脚也同时绑好。
红叶还有一丝知觉,她尽可能睁开眼睛,可是她略感疲惫,沉重的眼皮慢慢往下掉,她极力睁着,目睹这几位男子的所作所为。
两个人已经绑好,贼头取了沈诗琪的包裹,打开拿走贵重物品,将银两分给兄弟们,“拿着,想不到沈小姐身上的钱财多如粪土!”
“哈哈…咱不做赔本买卖,小姐相貌清秀,身材真不错!凹凸有致,挺有料的。”一名黄鼠狼般尖厉嗓音的男子猥琐地笑道,獐头鼠目,盯着姑娘家的胸前看。
贼头狠狠地用力拍他一掌,“收起你的坏习惯,哥几个领钱办事,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眼馋地留下口水道:“说说而已啊!”
“滚,快抬她们出去,马车备好了吗?”
“好了,赶紧溜,切勿弄的人尽皆知…”
哥几个催命鬼似的,在不惊动客栈房客的情况下利索抬出沈诗琪。
抬起红叶的瞬间,她的手指头动了动,她咬着牙,手艰难地抬起,一根手指勾起扯掉黑衣人身后的令牌,将牌死死地握在手里,她记住这个男人,恶心的言语亵读少夫人,她能逃出,非割了他的舌头不可。
沈诗琪住的这间房属于客栈后院,正巧挨着一条冷情的街道,外有一辆马车接应,他们抬着人,跳窗而出,一名男子站马车上恭候多时,接住她们,策马扬鞭,飞奔而去。
夜深人静,一名更夫走街串巷,左手拿锣,右手拿梆,一搭一档,边走边敲,“笃笃———咣咣”,扯着嗓子敲锣吆喝,“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他刚一说完,马车飞驰,从他身边走过,吓得他身子踉踉跄跄,脚步往后退,摔倒在地。
“看什么看,小心宰了你!”车夫回头警告说。
更夫起身,暴跳如雷地骂他们。
马车往城北方向行使,路过一片树林,停住的马蹄声打破了林中的平静,伏在寂静树林里的飞禽听到这乍一响动,扑哒扑哒着翅膀,惊慌失措互相乱撞,飞向漆黑布满愁云的高空。
“把婢女扔出去!”贼头命令道。
“干脆把她杀了!”猥琐男道。
另一名贼车夫怂道:“杀?你动手啊,我只谋财不害命,将沈小姐绑走就行,其他无关的人别多管。今夜已被人识破,大家应当小心为是!”
猥琐男话锋一转:“你怕啥?我为主子办事!他梁某人不知死在何处,就算活命,要复仇也得找对人才是,杀人的罪魁祸首轮不到你我。”
“两个人都杀了吧,留着做什么,别向主子交差,你来,你来…”
“来就来,谁怕谁!”
正要起争执…贼头吼道:“够了,二麻子,你在废口舌之快,就先杀了你!依照原计划,婢女扔下,带着沈小姐走,快!”
“哼…”车夫眉宇间神采飞扬。
其中一名黑衣人将红叶,丢在草虫里。
猥琐男看着一片苍茫的暮色道:“这森山老林,小丫头不冻死摔死,也会被豺狼虎豹叼走…”
一人答:“看她的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