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开一步，挥起鞭子抽下去，同时操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大骂：“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鞭子加足马力往徐沐泽身上抽，但他早痛麻木了，所有现在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甚至他还忍不住想，也许被抽死了更好，反正活着也不见得有什么乐趣，至少他活过的十六年，能想起来的幸福少得可怜。

徐沐泽放任自己睡过去了，但来不及在梦里见见叶柏呈或者爷爷，就被右腿上一阵钻心剧痛拉回神志。

这次动手的却不是光头，而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却没开过口的人。

也是个矮子，瘦巴巴的脸上长着一对绿豆眼，虽然没开过口，他却比光头还狠，手里拿了根比手腕还粗的钢管，在徐沐泽悠悠醒来的时候照着他的小腿骨砸下去。

“啊！”

徐沐泽终于痛得出声，他挨了那么多打，只有这一次完全无法忍受。

他知道就这一下，他的腿凶多吉少。

何况他们似乎已经看出来他是一心求解脱，反而铁了心不给他痛快。

绿豆眼一棍子砸完，跟光头交换一个眼色，光头走上来，再次抬起徐沐泽的下巴。

徐沐泽满头满脸都是汗，但他这时神志清醒，这正是他们的目的，他们-其实应该就是谢锦云-与其让他死，不如要他生不如死。

光头拍徐沐泽的脸问：“怎么样，还嘴硬吗？ 挠痒痒，你看这痒痒挠得爽不，不爽就再来。”

徐沐泽吞吞口水，喉咙里尽是腥甜，他晃晃脑袋，勉强撑起脖子，盯着光头又笑：“好啊，再来！别客气，最好照脑袋上砸，这里骨头硬，你们试试就知道。”

绿豆眼扬起钢管指向徐沐泽，他把视线扫过去，同样对他笑，暗暗嘶气，说：“喂，你这脸长得这么标新立异的，我记住了。不就是一条腿嘛，我就当今天送你的见面礼，等哪天有机会，我一定找你好好玩。”

绿豆眼瘦脸的褶子里都是戾气，跟他相比，光头那张馒头脸显得和颜悦色多了，他拦了绿豆眼一把，却突然收紧手指往下一顿，将徐沐泽的下巴滑脱臼了。

徐沐泽痛得浑身痉挛，但相比痛，说不了话更他生不如死。

他原以为他总有办法将这两个蠢货激怒，却不料光头竟来这一招。

仿佛一只被生生拔掉浑身尖刺的刺猬，徐沐泽对自己的嘴巴无能为力，索性连之前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气势也泄了。

他低下头，看到从脸上往下滴的血水，那就是他卑贱如鼠蚁的命，正慢慢从他身上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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