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猜的。”叶柏呈道。

徐沐泽瞪他：“大少爷瞎猜就让人等？！我要不来呢？”

叶柏呈笑：“你来了呀，黎诺没白等。”

徐沐泽微微红了脸，嘴硬地扯了个谎：“还不是孙海洋那个怂货，说好玩通宵，结果他家里打电话，就把我撂那了，我**……”

“别，没那么严重。”叶柏呈又拉徐沐泽的手，拍了拍手背给他抱不平，“那小子这么不守约定，下回不跟他玩。”

徐沐泽没接话，实在没法接。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叶柏呈面前根本没办法生气，因为这人总有办法四两拨千斤，就把他的戾气轻而易举打散，让他再无从继续。

但问题是，打散又并不是化解消失，他还是生气，只是这气没发对人撒出去，就只能跟自己较劲而已。

“我没答应她一定去。”

叶柏呈掩着嘴唇低咳了几声，徐沐泽看过去，他这回没憋着，一咳还停不下来，可是又没有力气，渐渐就有点喘不上气。

徐沐泽吓死了，慌忙把票丢开，起身靠过去给叶柏呈揉胸口，准备按铃叫医生时却被拦住了。

叶柏呈咳一声喘一会儿，很快已经满头都是虚汗，手心里也是一片湿冷，亏着还是大夏天。

“不，不用。我没，没事。”

徐沐泽心口其实也疼，这种反应是他没办法控制的，他总忍不住跟叶柏呈生气，却又丝毫看不得他受罪，看他受罪就恨不得自己是他。

他不是叶柏呈，他不能替他，却幸好能救他！

徐沐泽这一刻心里生出一丝欣慰来，原先那些不忿也好嫉恨也好，这一瞬间好像都藏到了角落里。

徐沐泽熟练地给叶柏呈接上氧气，然后爬上床挨着他坐下，再把自己不算结实的肩膀递过去，等叶柏呈慢慢靠过来，他抿着嘴一边给他揉胸口，一边盘算着星期三要怎么做。

叶柏呈带上鼻氧管，终于呼吸没那么困难了，咳嗽却一直没停，他不愿徐沐泽担心，但这会儿实在有心无力，憋不住的。

又过了好久，叶柏呈终于不咳了，可人也彻底没了精神，虚弱地靠在徐沐泽肩上，断断续续说对不起。

徐沐泽从刚才就一直咬着嘴唇没出声，因为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会说点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他毕竟还是了解自己，这两年他时常以坏人面貌示人，尽管他只是把激怒和伤害别人当作保护自己的手段，可不管如何，坏小子当得久了，那些伤人的话也就成了本能。

但听了叶柏呈一句对不起，徐沐泽还是忍不住冷笑呛声：“对不起？你大少爷哪里对不起我？”

“所有的。”叶柏呈气息不稳，声音里却带着一贯的笑：“不该，让你看到……”

徐沐泽的手停住，低头看叶柏呈，看他眼睛闭着，脸上一层汗，便忘了计较他的婆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