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主两仆小声说着话,却不知道早已经被别人关注许久了。
素衍瞧着台下温柔浅笑的少女,耳畔回荡着她的话,转向台上的素达,暗道:南禅宗的素达高僧长得俊吗?
一瞬间,他想抚摸自己的脸庞,比较一番,但是忍住了,手指拨弄着温润光滑的念珠,默念心经。
似乎印证了李嘉筠的话,恩泽寺的僧人三战三败,灰溜溜地下场,这是让人措手不及的。
底下的人惊讶地说道:“恩泽寺乃陛下御赐的国寺,怎能不敌外来的小小普光寺?”
又一人道:“兄台莫恼。这恩泽寺原本和普光寺一样,是一座小寺庙,直到陛下南迁,迁都金陵养病。惠达大师前来恩泽寺挂名,才让恩泽寺入了陛下的眼。”
旁边一书生补充道:“后来,惠达大师的弟子,也就是素衍圣僧,得了陛下的青眼,扶持恩泽寺颇多,这才有了国寺的地位。说起来,也不过五六年,这底蕴毕竟还是差了一点。”
这三战三败不光底下的人不满意,高台上观战的惠明方丈也坐不住了,实在是丢人啊,他悄悄问着素衍,劝道:“素衍师侄,我担心素贤那孩子压不住阵脚,要不你上去吧?”
“师叔多虑了,素贤师兄乃是您的高足,才华和能力也是恩泽寺首屈一指的,您应该相信他。”
素衍冷淡如琉璃般的眼眸极具力量,似乎安抚住了在座的恩泽寺高僧,静静地观看辩经大会。
辩经台上的素贤捏了捏拳头,又悄悄松开,站了起来,走到中心,温和地说道:“小僧素贤,还请各位师兄不吝赐教。”
新的一轮辩经又开始了。
不久场面出现了翻转,素贤竟然连胜对方三人,让恩泽寺的僧人兴奋不已。
旁边的人与荣有焉,道:“恩泽寺不愧是国寺,素贤大师不愧是方丈的嫡传弟子,有高僧风范,不输素衍圣僧。”
白萝也连连赞道:“我就说嘛,恩泽寺这样的国寺,怎么可能输给普光寺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
而一直沉默地观察辩经大会众僧的墨兰,她转过头,问道:“姑娘,您是不是分析了众位僧人的表情,所以有了之前的判断?认为恩泽寺会输?”
“墨兰有进步,会分析他人的心理状态了。”
李嘉筠说完,轻轻拂了拂有些凌乱的发丝,又道:“这辩经的关键其实就是南禅宗普光寺的素达大师和北禅宗恩泽寺的素贤大师,你看之前普光寺三胜,素达大师可是神色纹丝不动,一派大师风范,而此时恩泽寺三胜,素达大师依旧温和慈悲,而素贤大师却已经稳不住了,隐隐有些雀跃。这便是两人的差别!”
这边李嘉筠话落,那边台上南禅宗普光寺的素达和北禅宗恩泽寺的素贤,两人胜负已分。
北禅宗恩泽寺的素贤大师输了!
白萝惊呼道:“哎,姑娘,输了。”
“不是姑娘输了,是恩泽寺的素贤大师输了。”墨兰轻声为她纠正这些用词,她性子沉稳,不像白萝这样跳脱,而姑娘说她们两个人性格互补。
墨兰觉得她们这样很好,跟着姑娘比跟着别的千金小姐好。
不仅仅白萝不开心,周围其他人也愣住了,惋惜道:“怎么就输了呢?”
又有人道:“如果是圣僧上台就好了,咱们肯定稳赢。”
提起素衍圣僧,这些人语调又轻快起来,道:“对啊,圣僧之名响彻大宁,肯定能够胜过这些南禅宗的僧人。”
辩经台上的大会还在继续,南禅宗普光寺还有四人,素达带着另外三个僧人,而北禅宗恩泽寺这边少了素贤,只有三个人,略显气势不足。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北禅宗恩泽寺的两个僧人就落败了,就只剩下一个僧人。
这一棵独苗苗寄托了恩泽寺所有人的希望,又面对着对方普光寺四位高僧,特别是那位温和慈悲的素达大师,然后,这棵独苗苗高僧太过年轻,心理素质不过关。
然后,他晕倒了!
底下所有人一片哗然,李嘉筠看到这一幕,为这位年轻的僧人默哀。她暗道:看这年纪,这名僧人应该是才达到高僧的行列,只是年纪轻,被别人拉来凑数的,却出现了这等变故。
惠明老脸顿时尴尬了,迅速让人将年轻僧人抬了下去,道:“这名弟子想来太过激动,以至于晕了过去,看来今日的辩经大会……”
“且慢。”
惠明方丈准备草草收场,却被温和慈悲的素达拦住了,他双手合十,道:“素达久闻素衍圣僧之名,心里慕之,不如让圣僧上台辩经?不知道方丈大师和素衍圣僧意下如何?”
素衍不想搭理这些,无视对方温和的提议,同时无视了方丈的眼神请求,准备推辞了。
却听到底下少女温雅的笑言,“还没见过素衍圣僧辩经的模样,不知道是否如他的脸一样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