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霖止在腰间乾坤袋上摸了摸，没有应声。此前复朱被囚忘川，正是借檀微之手得到了金陵屋，才得以从忘川脱逃，如今若再将金陵屋借她，这亦正亦邪的妖王便能再次脱离卫国皇宫。

复朱知晓霖止心中所想，便坦白道：“我明白仙君在担忧何事，但我的确不知有关陵墓密钥的任何事，若能借助金陵屋重塑过去，我才有机会知晓滕颐给我留下了什么信息，不然，我也无法帮助仙君完成陛下旨意。”

霖止微皱起眉，一番思量过后，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金陵屋，复朱目光缓缓暖化，她伸手接过金陵屋，霖止却一指按在了金陵屋顶，正色道：“我与你一同进去。”

复朱脸色微白，“这如何好意思……”

她要重温从前与滕颐在一起的回忆，旁边多出一个霖止一同观看，这如何使得？

霖止口吻坚决：“要么我与你一同进去，要么我自行在你记忆中搜索，决定权在复朱姑娘你手上，本君不逼你。”

复朱脸色愈发苍白，她沉默半晌，轻声道：“那还请仙君……容我考虑一晚。”

池边的石上沾染了雾气，晚风拂过平静的水面，吹起了女人披散的长发。

复朱坐在石上，看着水面发着呆。她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的人渐近，停在了池边。

“殷雪公子。”复朱转过脸，原还松懈怔然的神情眨眼间切换成了往日的滴水不漏。

盈冉站在她身后。“多谢姑娘没有在霖止仙君面前揭穿我的身份。”

复朱笑道：“公子肯告诉我真实身份，我自该知晓分寸。”

盈冉道：“话虽如此，姑娘在曦华面前揭穿我，又是作何用意？”

那日他决定再在曦华身上赌一把，回了皇宫，复朱先出来见了他，盈冉思量过后，决定与复朱做一笔交易，便将自己的身份透露给了复朱，却没料到复朱会在曦华面前抖出。

复朱毫无歉意道：“虽是突然了些，不过曦华魔君对公子的态度，也比从前好了许多罢。”

盈冉安静几秒，眯起眼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承诺复朱会在碧天印之争保全滕颐遗体，复朱对他提出的要求，却是将曦华以情人身份相待。

他不懂。

“呵，”复朱眼中滑过几分笑意，“看来公子确实不懂情爱。”

盈冉不在意道：“知情人往往为情所困，何必自讨苦吃。”

复朱低低笑了许久，坦白道：“我不喜欢曦华魔君。”

“他背叛过滕颐。”

“不是，滕颐那是咎由自取，我明白。”复朱托着下巴，捡了块石头扔入水中，“曦华魔君和我一样，曾被人欺骗、玩弄、利用过……区别只在滕颐死后，我分不清我对滕颐究竟还有几分是爱，几分是恨，我至今没能忘记他，心里，眼里，控制不住的，只有他。”

“曦华魔君却好像比我要好些……”复朱看向盈冉，“他还能对公子你一见钟情，毫无阻碍的……心仪于你。”

盈冉不甚在意，“这又如何？”

复朱呵呵一笑，“我想让他受罪啊，公子，我想让曦华与我一样，让他那颗心……彻底的，死透了，碎成渣。”

她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轻轻的推一把，让曦华更坦诚的喜欢上眼前这个不懂情爱的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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