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周围的人都不耐烦地回答她，显然是不打算理会一个疯女人。

陆如裳绝望地走着，天色渐渐阴沉时，冰凉的触感落在她的肌肤上，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云层内闪过一道雷光，一道闪电掠过天空，随即发出了一声巨响。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陆如裳淋着雨，走在逐渐人烟稀少的大街上，浑浑噩噩，不断呢喃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走着走着，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倒在了冰冷的大雨中，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了海浪和风声，有人在耳边讲着什么，有女人的哭泣声，摇摇晃晃的感觉使她逐渐清醒过来。

“这里多少上等货色？”

“加上这几天捡回来的那几个，算起来，七八个，卖出去应该能卖不少钱。”

“好，等这批货色卖出去了，哥俩去喝酒！”

男人们粗犷的嗓音回荡在波涛大浪和女人们的哭泣之中，陆如裳缓缓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很暗的船舱里，这里到处都是看不清面貌的女人，这些女人和她一样，都被人用绳子捆绑着，除了啜泣根本做不了别的事情。

陆如裳努力地想要看清周围的一切，可光线太暗，她只能依稀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木板结构。她应该是在某艘船上，也许是贩卖人口的船只，她和这些女人一样，被捆绑到了这里，即将被人贩子卖出去。

或许会卖去青楼，或许会被卖给别人当小妾，又或许……

有很多可能。

这时，船舱的甲板被人从外面打开，光从外面透进来。

陆如裳微微眯眼，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确是一个船舱，被抓来的女人姿色不一，有的生得好看，有的长相一般，也有的面相丑陋。逆着光走来的男人开始给她们发放食物，并暂时解开了她们的手绳，让她们像争食的野兽一样争夺并不多的食物。

陆如裳并没有和她们抢夺食物，而是看着她们，看着那个给她们带来食物的男人。

男人也没有理会不吃东西的陆如裳，放下食物就离开了船舱。男人离开后，一个抢了一个馒头的小姑娘分了一半给陆如裳，并对她说：“姐姐，你快吃点，下一次来送东西吃，可能就是几天后了，不吃东西会饿死的。”

“姐姐不饿，你吃吧。”陆如裳看着那半个馒头，没有动手，而是在黑暗中看着这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将馒头推了回去。

的确，她现在不饿，因为她没有心情，她终于得到了自由，离开了囚禁自己的皇宫，却又遇到了刺客，她身上的钱财被河水冲走，她的孩子被人贩子拐走，她现在又被这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绑到了船舱里，不知道将会被送往哪里。

一个噩梦刚结束，便又进入了另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