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韩绍桓端起酒杯，饮了一杯酒，心情很是惆怅。

千羽重阳和凝香朝着水榭亭的方向走去，她带了一件氅衣，行至韩绍桓身边时，她为他披了一件氅衣，并在他身侧坐下。

“皇上为何唉声叹气？因为如裳离开了皇宫吗？”千羽重阳有意提起这件事，语气却是轻描淡述。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韩绍桓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知道千羽重阳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撒谎。更何况，陆如裳已经离开了皇宫，即便他说真话，千羽重阳也不会对陆如裳不利。

“皇上啊，这天底下有很多女人，可男人们都只对自己得不到的女人念念不忘，若是有一天，如裳姐姐也长居宫中，她便和我们这些女人没有什么区别。时间长了，都一样。只有她离开了，皇上心里才会永远惦记着她的好。”千羽重阳坐下来，看着韩绍桓，并没有任何吃醋的情绪，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看出来陆如裳的心思并不在皇宫里，她虽然步步为营，可她是那种更向往自由的女人，这个宫墙困不住她，所以千羽重阳不会为了一个陆如裳而大动干戈。

韩绍桓没有说话，只是长长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谁都没有办法理解他心中所想，他与陆如裳经历的比常更多，生死患难，就连记忆都比别人来的多，这样的人，韩绍桓又怎么能放得下？

即便陆如裳现在离宫了，可她所生下的孩子，却成了束缚韩绍桓的牢笼，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片记忆，只能在这里生根发芽。

“终结于最美好的时刻才是值得怀念的，皇上，臣妾不是不讲道理的女人，我也知道你心里有谁，你想要一个能和你聊得上天说得上话的女人，恰巧陆如裳就是这样的女人，她和你曾经的遭遇相似，和你一样有共同的敌人，所以你们惺惺相惜，你想和她白头偕老，因为这是你想要的爱情，可是皇上，你们是不一样的。”千羽重阳继续说着，“皇上注定成为九五之尊，而她注定归隐山林，这是你们的宿命，与其坐在这里思念，不如好好想想如何珍惜眼前人。”千羽重阳早就成长成了与之前不同的样子，她被关在寝宫里的那几个月起，就筹谋划策，想要成为别人不能成为的人，而把千羽重阳变成这样的，正是韩绍桓。

那个她得不到的男人，却心里装着别的女人。

韩绍桓倒是被千羽重阳的这番话触动，他本以为千羽重阳就是一个霸道任性的游牧族郡主，想不到想问题的时候会那么透彻。而这些话，苏羽向来不会跟他说。相比之下，苏羽是默默无闻的人，也正因此，苏羽与他相伴多年，却从没走入他的心里。

“也许你说的没错，朕的确需要尽快调整状态，如今朝里朝外各大势力均衡，也有不少人在觊觎着皇位，太后也还在想方设法对付朕，朕若是继续纠结于儿女情长，这个国家便和先前没有区别。”韩绍桓听完千羽重阳的话之后，清醒了许多。

或许陆如裳推他登上皇位，便是希望他能有一番作为，可以成为天耀国的明君，而不是和韩宇缚一样，为了寻欢作乐，为了女人带领国家走向衰败和腐朽。

“皇上能想明白这些事情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千羽重阳微微一笑，心中却是在嗤笑陆如裳走得真是大快人心，这样韩绍桓才会一步一步走入她的生命中，而不是将她完全摒弃在外。

“韩瑞烽可好？”韩绍桓忽然转移了话题，询问韩瑞烽的情况。韩瑞烽出生之后被安排到千羽重阳身边照顾，他还没来得及去看他一眼，而是一直沉溺在陆如裳离开的悲情之中。

“韩瑞烽由奶娘喂奶，我已经吩咐人看着了，放心好了，臣妾会照顾好他的，绝不会让他在这宫里受到一定点委屈，若是有人要伤害他，臣妾定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将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对待。”千羽重阳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她是一个讲信誉的人，陆如裳既然答应了不会再回来，那么她也能答应她，照顾好她和韩绍桓的孩子，那毕竟是韩绍桓的骨血，以后她能不能得宠，还得仰仗着这个孩子。

“朕今晚去你那过夜。”韩绍桓的话刚落音，宫里就传来了宫女的惊呼声。

“不好了，不好了，文书皇子不见了，文书皇子不见了。”大喊大叫的是雪儿，她负责照看韩文书，这是苏羽吩咐她的，但是她忽然闻到一股香味，睡了过去，醒过来时，摇篮里的韩文书不见踪迹了。

韩文书凭空消失，皇上怪罪下来可是死罪，雪儿心惊胆战，疯了一般大喊起来，呼喊大家帮忙找韩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