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笺伤好之后有太后这座后山靠着,很快便恢复了职位,被太后安排了一个可以随时入宫的职位,帮太后去寻最好的烟草,顺便绑着陆如裳偷偷往宫外带话。因为有着杨美清这样的靠山,连辛者库原本打压陆笺的小太监都趋之若鹜,生怕自己会被砍了脑袋,不敢惹出更多事端来。
这倒是给陆笺一个绝佳的机会。陆如裳此次叫陆笺带出去的信件正是让柳依依办的事情,陆如裳做事一向都周到,若是要陆鸿飞进京返朝,那必须要利用到各中关系,容妃认为自己在御花园算是将恩情都还清,那她便是错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陷害她的子嗣,陆如裳现在忍,但不代表以后她不会讨回来。
陆笺出了宫门后,熟门熟路地便去了那布意坊,掌柜的一见又是这位公公,便没有像上次这般谨慎,直接带他入了偏堂,并候上了茶水,说道:“公公先等一等,陆将军和小陆将军因为要躲避耳目,需要稍等一番。”
其实陆笺要再宫门下钥之前回去,不然要第二日才能回,不过此时时日尚早,倒也不着急,他已然将太后所需要的烟草给买上,揣在怀里。三杯茶水下肚后,陆将军和小陆将军从偏堂后门风尘仆仆的进来。
陆博霖率先坐在陆笺身旁,第一时间执起了他的手臂,让他无须多礼,径直问道:“陆贵妃可还安好,度过难关了否……”
其实此话有些多此一举,陆笺能出来,自然是陆如裳早就度过了危机难关,但是陆博霖毕竟只有一个女儿,能从别人口中探听一分虚实,也能让自己心安一分,陆笺堆上笑容,说道:“陆将军放心,娘娘福泽天厚,当然是已经度过了难关,不然奴才怎么能在此处出现,娘娘让奴才带信,近几日宫中风声有些紧,不是回朝的好机会,但是已经尽力在铺路,望两位将军多多等待。”
陆鸿飞此时倒是有些心绪不宁,他来京的这段时间,曾经试图去找过柳依依,黛川楼里那名满京城的柳依依却在陪酒杨颇。即便陆鸿飞没有在京城多年,也知道杨颇的为人,毕竟能在韩宇缚底下做官,却处处顶嘴,还能去烟花巷柳之地的,也就杨颇一人了。
他处着杨美清的身份,得寸进尺,而现在柳依依竟然在陪酒杨颇,根本不接见他,这让陆鸿飞颇为生气。
陆笺倒是眉眼已经瞧出了陆鸿飞的心思,说道:“这柳依依姑娘奴才也去拜访过了,她倒也不是故意不理小陆将军,毕竟现在小陆将军在京城是一件秘密之事,而黛川楼眼多嘴杂,并不是一处好见面的地方,再者陆贵妃知道杨颇看上了柳依依姑娘,便让柳姑娘故意吊着杨颇的胃口,以此来给陆将军和小陆将军探听朝廷虚实。”
陆鸿飞一听立刻将刚执起的茶水杯给摔倒了地上,他眉头紧闭,怒目圆瞪,说道:“我陆鸿飞难道今日还得靠一个女人才能得到消息,才能回朝,才能为陆家报仇雪恨,才能复兴家业吗?这是何等的耻辱!”
坐在一旁的陆笺吓得立刻跪倒在地,慌忙说道:“奴才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眼下两位将军确实不便出面,娘娘才会委托柳姑娘出面,如今朝廷暗波动荡,娘娘一个人根本不能够让尔等两位将军回朝,况且两位将军也知道,皇上会纳娘娘为贵妃是因为想要铲除陆家,却不想落入骂名,自然不会给娘娘多几分宠爱,娘娘在后宫也是举步维艰,希望两位将军能够体谅。”
要说陆笺的口才,那真的是实打实的能说会道,在宫中生存过的人,要么官高一阶压死人,要么是圆滑无比。而陆笺就是非常圆滑的人,讲话滴水不漏,把陆如裳的为难和艰苦说的十分委婉,能让别人听得懂,后自己话也不用点透多少。
此话一出,陆鸿飞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心中所想,陆笺说的确实没有错,陆如裳如今也不是什么宠妃,根本没有什么权利来帮助他们,若非不借用外力来寻求帮助,那他们也只能在外干等……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如今的皇上在眼前当场刺死,她的恨又怎会比他少半分?
可那是他爱了多年,等了他多年的女人,如今却还要为了他与别人陪酒寻欢……陆鸿飞头疼地摸了摸额头,陆博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裳儿也是无奈,眼下老夫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让我们打草惊蛇,鸿飞你为了回朝也得做不少功夫,如今也只能忍一时,方有机会。”
陆鸿飞点点头,认同了陆博霖的话,但是心中那压抑的感觉根本没有少半分,毕竟心中还是无法接受,需要慢慢自己思索开才行。
“公公,是我无理了,赶紧起来罢,不要跪在地上了。”陆鸿飞将陆笺扶起,口中满是歉意,这件事怪谁都不能怪眼前的陆公公,而其实罪魁祸首也不过是自己,若非他自己没什么能力又怎会轮得到柳依依去给他打头抢带阵。
明明沙场上都英勇无敌,怎么如今回了京城就变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