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下来,姬芜歌便知韩宇缚的为人,在他人面前暴戾,其实是阴险狡猾,为了坐上皇帝之位不惜一切代价,且他当时就知道先皇和底下重臣在密谋什么。那么作为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又怎会不无动于衷。
姬芜歌穿过御花园,光明殿近在咫尺,她唤蓝鹃:“蓝鹃,去跟太监通报一声。”
蓝鹃领命,上去说道:“这位当值公公,咱们姬贵妃想觐见皇上,望您通报一声。”
那小公公有些为难,说道:“姬贵妃,不是奴才不让进,是光明殿里头正在商议大事,奴才不懂,也就是一个看门的,望姬贵妃不要为难奴才。”
“狗奴才,”姬贵妃语气一冲,站出身来说道:“没看见皇子在这里吗,你把本宫冻坏了可不要紧,把皇子冻坏了皇上饶得了你狗命?”
小公公连忙点头哈腰认错,说道:“是是是,是奴才的错,奴才这就去通报。”
言罢,门口的小公公便进去了,不过过了许久都未出来,这让姬芜歌在外面大发脾气,蓝鹃倒是将小皇子抱了过来,说道:“娘娘手抱累了吧,奴婢来吧,那狗奴才进去了半晌都未出来,到时候严查出来是哪个宫的公公,让他看看颜色。”
姬芜歌也是头一回吃闭门羹,正要大发雷霆的时候,那小公公从里头出来了,他衣服半湿,一看就是被韩宇缚训了一顿,小公公有些委屈,过来之时也就微微磕了个头说道:“姬贵妃,皇上仍在谈事,奴才也去通报了,反而被皇上泼了一碗茶水出来,实在对不住啊姬贵妃。”
就在这时,蓝鹃怀中的皇子醒来,哇哇大哭起来,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姬芜歌扬手就是一巴掌给了那小公公,说道:“狗奴才,你看看把皇子冻成什么样了,本宫现在要进光明殿,你再拦着本宫,皇子若是有个万一,本宫要你好看。”
说罢,就一脚迈进了光明殿的大门,皇子的哭啼声在他们进入光明殿后显得异常大声。光明殿正殿位子上俨然坐着韩宇缚,周边正站着两位大臣,似乎在商议陆飞鸿回朝一事,他们似乎也听见了孩提的哭啼声,一一转过了脑袋。
韩宇缚皱起眉头,他挥了挥手,说道:“两位爱卿先行退下吧,这事明日在议。”
两位大臣一边念着“是”,一边退出了光明殿。
韩宇缚从上头走下来,眼中甚是不满,他说道:“爱妃你这是何意,光明殿向来是不让后宫妃子进入,你这一来,是破了规矩。”
姬芜歌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酝酿了一下就立马眼泪婆娑地说道:“皇上近几日都不去弋阳苑了,臣妾有什么法子,只能来光明殿找皇上了,哪知外头那小太监不让臣妾进,还愣是让臣妾在外头等了这般久,咱们的皇子都受凉哭了起来,臣妾这才斗胆闯入光明殿的。”
说着就从蓝鹃手中抱来哇哇大哭的皇子,却在孩子见到韩宇缚的时候瞬间停止了哭声,姬芜歌开心地说道:“皇上您看,咱们孩子看到您就立马不哭了。”
这一说韩宇缚倒是一下子遗忘了刚刚的盛怒,将孩子抱过来哄了哄,心中满是宽慰,口中也有些许缓和,说道:“爱妃,只许一次,下不为例,光明殿不是人人能进的,下次你要是这么再进来呀,朕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历朝历代的规矩不能在我这里破坏了。”
姬芜歌此时也不便嘴硬,让韩宇缚没有台阶下,便立刻欠了欠身子,说道:“是,皇上。”
“今日爱妃如此急切的寻朕,是为了什么?”韩宇缚逗了逗孩子,喜笑盛颜。
姬芜歌看了看蓝鹃,脸上顿时露出不悦,说道:“蓝鹃,将皇子抱去偏殿等本宫。”
蓝鹃接了孩子就匆匆退出了光明殿,此时姬芜歌才故作忿忿地“哼”一声,说道:“听说皇上前几日晋升了容妃,臣妾的位份一下子就与容妃接近,臣妾惶恐,怕有朝一日被容妃骑在头上。”
韩宇缚失笑,揽过姬芜歌的腰身,说道:“怎么会,容妃向来低调,不争宠不参与嫔妃间尔虞我诈的事儿,又怎会骑在爱妃的头上?”
“皇上您看,您一张嘴就是夸容嫔,臣妾心中有不平都不敢说出口。”姬芜歌一跺脚,更加不开心了。
韩宇缚见此,立刻顺了顺她的背,说道:“胡说,在朕眼里爱妃才是最美的,爱妃有什么不平跟朕说说,看朕能否给你宽慰宽慰。”
此言一出,像是给姬芜歌大恩赐,她立刻喜笑颜开,两手在韩宇缚的胸口画圈圈,面上娇羞道:“皇上,这可是您自己说的,不可以反悔。”
“朕是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韩宇缚搂着姬芜歌的腰身,让她坐了下来,自己更是坐在她的旁边,表示愿意细听她的有口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