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如裳磕头求饶,她仗着太后再次,韩宇缚不敢随意动手打她,忙带着哭腔求饶。
“陆贵妃可有证据?”杨美清问道。
陆贵妃太后,说道:“臣妾有。”
此时,依然还欠着身子的姬贵妃心头一颤,显现摔倒。
“既然陆贵妃有证据,那就好好说说,姬贵妃是如何害你的。”太后终归是当过六宫之主的人,后宫之事,她还是有权管理的。
陆如裳在得到许可后,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并让凝香和雪儿将她那日吃的狗肉和今日的呕吐物端上来。正好在一旁的陈太医对狗肉进行了试毒,并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他摇摇头,又嗅了嗅那碗呕吐物,也未发现不妥。
陈太医的两次摇头让杨美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下睨着陆如裳,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端上一些令人恶心又当不了证据的东西。
“前些日子,紫涵公主和张太医来给臣妾问诊,说臣妾是误食了茶水和狗肉才导致的腹痛,对有孕的女子而言,茶水和狗肉是不可同食的,严重者会致流产。”陆如裳继续说道:“臣妾在赴宴前饮了一杯茶,但那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按理说不至于引起腹痛。可是……”
“可是什么?”杨美清追问。
“可是姬贵妃借着钰儿公主的生辰宴,将浸泡过茶水的狗肉端上了餐桌,除了她自己食用的是陈皮炖狗肉之外,其他人的均用茶水浸泡过。”陆如裳面色愈发铁青,似乎是因为刚流产又长跪不起所致。
杨美清看出她身体虚弱,特许可了她不必跪着讲话,由凝香和雪儿将她搀扶起来,坐在椅上交代。
“你为何如此肯定姬贵妃的狗肉里没有加茶水,而你们的却加了?”杨美清反问,将她阐述中的各种疑点和不合理的地方提出来。
“回太后,姬贵妃定是事先知道狗肉不可与茶水同食才出此对策,再者,宫内少有狗肉为食,御膳房的厨子并不是太医,也并不懂狗肉与哪些食物相克,只知用茶水浸泡可以去其骚味,便如此做了。”陆如裳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继续说着,“臣妾已经命人去御膳房询问过,臣妾说的都是厨子所说,若皇上太后不信,可以找来当日烹饪狗肉的厨子问问。”
一旁的凝香和雪儿不断地用手绢为她拭擦额前的冷汗,替她担心。
“来人啊,去把钰儿公主生辰宴上负责烹饪的厨子带来。”杨美清对身后的太监说道。
“是太后!”身后的太监忙退出三叶殿,带人去把厨子带来。
杨美清又问:“既然狗肉都是用茶水浸泡过,那为何别人没事,陆贵妃没事,偏偏你有事?”
“回太后,因为臣妾本就体弱多病,受不得大补,狗肉不仅大补,还放入了相克的食材,食用后,陆贵妃还故意为难臣妾跳舞,太后当时也在场,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陆贵妃就是想让臣妾保不住孩子,才处处为难。”陆如裳抹了抹眼泪,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于心不忍,她又说道:“御膳房的厨子说了,除了姬贵妃食用的狗肉没有用茶水浸泡过之外,其余人所食用的狗肉都浸泡过茶水。”
杨美清微微眯眼,思前想后,觉得的确如此。
姬芜歌为了上位,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但她又是如何知道狗肉与茶叶不可同食?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太后。”遇上的厨子已经被带到,跪在了韩宇缚和杨美清面前,“不知皇上太后此时把奴才喊来有何事?”
“钰儿公主的生辰宴上,拿到陈皮狗肉是如何烹饪的?”杨美清清了清嗓子,下视着身体有些颤抖的御厨。
御厨咽了咽口水,将制作的方法一五一十说出来。
他们虽然不是第一次狗肉,但宴会上端上狗肉有很多讲究。首先味道不能太重,不能有腥味和臭味。所以他们用茶叶水将狗肉去腥,再采用陈皮慢炖和红烧等方法烹饪出锅。这样一来,狗肉没了膻味,肥而不腻,养身养血。
“所有人吃的狗肉都过了茶水吗?有没有特殊情况的?”在杨美清的逼问下,奴才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回太后娘娘,姬贵妃吃的狗肉没有过茶水。”厨子回想当时的情况,当时姬芜歌带着婢女蓝鹃一同前来叮嘱御膳房,她食用的狗肉不需要过茶水,她就喜欢那股骚味。
所以,姬芜歌那一份,是单独做的。
“姬芜歌!”杨美清有些怒意。
“太后,姬贵妃一向爱吃腥食,这不能作为此次事件的证据啊!”蓝鹃跪倒在地,恳求调查清楚。
姬芜歌顿时感觉自己已经火烧眉毛,立即辩解:“太后,臣妾有错,可只是因着臣妾爱吃腥味食就入罪,臣妾岂不是太冤了?”
容嫔听闻太后已经在三叶殿兴师问罪,也即刻赶过去。刚巧,小产完的陆如裳身体虚弱,一度哭晕过去,就叫人扶到床上休憩。而太后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应允了查明此事,于是他们到了正殿,打算重新捋一下思路。
“容嫔娘娘,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门外的侍卫拦住了想要进殿的容嫔,而容嫔在门外大嚷,说是有要事求见太后和皇上。
杨美清被吵得不耐烦,遂让人放她进来。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容嫔进来后保持着诚惶诚恐的模样,跪在皇上和太后面前。
“不知容嫔有何要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说?”杨美清心正烦着,言语间透着厌恶和不屑。
“回禀太后,臣妾有罪,臣妾不该多嘴,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害了陆贵妃腹中的孩儿。”容嫔先是承认自己有罪,随后娓娓道来:“那日,臣妾经过姬姐姐那,看见姐姐正在食用狗肉,便好心提醒了一句狗肉不可与茶水同食,不料姬姐姐,竟如此心狠手辣,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
“容嫔,既然你知道这事,为何迟迟不禀报!你该当何罪!”杨美清一拍桌子,震怒,吓得容嫔浑身一哆嗦。
容嫔跪着走到杨美清脚下,求饶。
“太后饶命啊,不是臣妾不禀报,是臣妾不敢啊。太后也知道平日后宫里,就数姬姐姐位高权重,从不把我们其他妃嫔放在眼里,不少得罪了姬姐姐的妃嫔都无辜惨死,臣妾实在是害怕,不敢插手。”容嫔忙解释着,“再者,其他人吃了都没有大碍,臣妾若是说了,日后姬姐姐能放过臣妾吗?”
“那你为何现在又急着说呢?”杨美清微微眯眼,挥手将容嫔抓着自己裙摆的手拍开。
“因为臣妾实在是于心不忍,一开始,臣妾只以为姬姐姐只是想捉弄陆贵妃,可没想到,姬姐姐如此恶毒,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不惜费尽心思铲除别人的孩子。”容嫔梨花带雨地哭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若是臣妾知道姬姐姐的目的是要害龙嗣,臣妾一定早早汇报此事,可臣妾,还是来晚了一步。”
说完容嫔便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惋惜陆如裳死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