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
而他的语调沉沉闷闷。
沈砚并未回答沈非墨,自顾自地说着话,这些话似乎是无关紧要的,却又一个一个地敲入心脏。
“我猜你现在和我一样,在数星星。”
今晚的星星分外明亮。
抬头看,恍若撒下璀璨的碎钻,数不清,看不尽,属于梵高的星空仿佛就在天上铺陈开来,一点一点地绘制出深邃和神秘。
“你看到的星星是什么样子?”
于是,沈非墨问沈砚。
“扭曲的,变化的,所有的线条都很像被人折断了一样,然后它们在发光发亮。”
有时候扭曲到了极致反而也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美。
沈非墨的手肘慵懒地撑在窗台上,“差不多。”
疯子的精神世界似乎只有疯子才能够知道,两个孤单寂寞的灵魂相依相偎,静静地融化在寂静落寞的月色里。
好似一切都归于宁静。
梵高割下了自己的一只耳朵送给了妓女,然后他便在精神病院里面一住就是八年,那种压抑和疯狂的心里状态使得他成为了色彩上的天才,于是,便有了星空,和今夜一样的星空。
沈砚曾经有过那副拼图,在快完成之际因为沈非墨的一个恶作剧,于是所有的精力又变成零。
不过还好,后来他亲手将拼图拼凑完整,然后将《星空》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他说他这个人很小气,不过就是一幅拼图而已。
沈非墨嘴上说得这般轻巧,但自己也明白,到底花了多久的时间才和这些工程量巨大的碎片纠缠清楚——他把自己关在卧室整整两天,将所有的心思全都集中在上面才完成的。
可还给沈砚的时候,他故装作轻轻松松的语气,和他说,“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个男生瞥了他一眼,保持一贯的沉默。
“叶瑜到处在找你。”
“我知道,他给我打了很多电话。”
还有很多短信,无非都是在反反复复地劝他别冲动,别让人担心,把地址发过去他去接他之类的话。
但是,他却没有回应。
他只等着一个来电显示,而那三个字是“沈非墨”。
在旧的一天结束,新的一天开始,在黑暗寂寞到万物几乎都快消失不见的时候,在凌晨,沈砚终于听到了那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非墨问他,你到底在哪里。
实际上他哪里也没有去,只不过是孑然一人,坐在路边看星星——和沈非墨学的。
他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天上这些会发光的东西。
“叶瑜确实是在到处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