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那样,就没有必要再听一遍了。
可程欢到底还是靠着床,坐了下来,她屈膝抱着膝盖,静静地听着。
他好似有魔力,总能够将人吸引入属于他的潘多拉宝盒,从此万劫不复。
“你以前问过我,除了父母以外,还有没有别的亲人,当时我和你说,叶瑜算一个。”
“其实不止,我还有一个弟弟,这个是你不知道的。”
湿漉漉的眼睫夹着晶莹剔透的泪珠,这句话被人说出来的一瞬间,程欢抖动了一下,珠子瞬间就落下。
她听到了什么?他还有弟弟?
“你之所以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是因为在他身上出了一点小小的事故,需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他处在与世隔绝,被阻隔开来的日子里,直到他的情况有所好转。”
“这件事情沈家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我弟弟所在的疗养院也是全城的机密之一,只要我不想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我也没有告诉过你,除了公司的事,我会花很大一部分的时间去照顾他,而照顾他的那段时间里,我几乎不会和外界联系,就像他一样,体验着那种对外面的一切都不得而知的生活。”
“所以,有那么几次,我错过了你的消息...忘了去接你,甚至....差一点点就错过了你的生日。欢欢,这确实是我的不对。”
“还在生气的话,那就继续生气吧,直到你不生气了为止。”
“你在商场里看见的男人,是不是我的弟弟我并不清楚,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
“我在公司开会,分身乏术,也没有特异功能会在同一时间不同时空变出一模一样的我,却做着不一样的事。”
卧室里面的灯没有关,动静却一点一点地消沉下去,沈非墨听见她似乎在靠近门框,脚步轻轻地碾过地毯。
沈非墨的双手抱在胸前,他低头,抿唇,很敏捷地捕捉着那一丝一毫的小动作。
他似乎衔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嘴上却说着,“如果你困了就当在听睡前故事,我哄着你睡觉,就这样吧,我要走了,晚安。”
于是,程欢以为他说完了,真的走了,过了一分钟,她便将门打开。
开门的那一瞬间,她却看见沈非墨转了过来,而那张脸在黑暗里舒展着妖冶到极致的叶片,自带着很璀璨的光芒。
前面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有刚才那一句,“我要走了,晚安。”是骗她的。
“沈非墨.....”
她呆呆地看着他,眼眶里犹然还悬挂着尚未擦去的眼泪花,红彤彤的,好似被灌了水一样,湿润又晶莹剔透。
他笑,温柔地替她拭去那些泪渍,“好了,乖,不哭了。”
“我知道,你也想见我,不想让我走,是不是?”
他越是笑,她便越想哭,他越是笑,就越衬托得她和个爱哭的傻瓜蛋一样,偏偏他看着像只狐狸一样促狭,而她又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程欢不情不愿地躲开他的手,他却一点都不恼,反而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于是,她也没有办法再挣扎。
他好轻松。
“欢欢。”沈非墨依然喊着女生亲昵的乳名,“比起和我闹别扭,我觉得你抓紧时间亲我一口会比较划算。”
程欢想推开沈非墨,她才不要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