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开始喜欢上一切血腥的东西,自残,疼痛,吗啡,手段也日益残忍起来。
他变得好像最初那个阴森阴沉的沈砚,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安海平。
他好像生了一场治不好的病。
舒雅的家是栋小别墅,可以容纳下半个班的人,也难怪可以开得起生日派对。
五颜六色的气球,堆积成山的礼物,一大桌子的食物还有三层高的蛋糕,十八岁成人礼,很盛大隆重。
舒雅的父母甚至请了小有名气的钢琴家,替她们弹生日快乐歌。
程欢想起了自己的生日,过几天她也要十八,从前过生日的时候,会吃一碗长寿面,外婆煮给她吃的,但不会有这么漂亮的蛋糕。
别墅里有很多人,有舒雅父母做生意的朋友,也有同班同学,每一个都穿得很漂亮。
私立贵族学校的孩子,在家庭环境的熏陶之下,早有把这种派对当做社交的观念。
程欢有点庆幸自己好好打扮了一下,不会这么的格格不入。
她甚至还喝了点酒,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她好像也不能太扫兴。
这是程欢第一次喝酒,毫无疑问,她的酒量差到惨不忍睹。
一小杯菠萝啤就让她的脑子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然后程欢给沈非墨打了个电话,反正,派对差不多也快结束了。
嘟……嘟……嘟……
他却没有接。
手机那头一直是忙音……
程欢将手机放下,又拿起,再次拨了出去。
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好像在忙,忘记了这件事。
程欢握着手机,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小沙发上。
直到最后,所有的宾客都悉数散去,只剩下一个面色微醺,甚至有点走不稳路,又有些落寞孤单的女生。
她低垂着眼睛,一直看着手机屏幕。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再过去几分钟,就要九点了……
没有任何回音。
沈非墨一直没有出现。
程欢不好意思留在别墅里,天色已晚人家也需要早点休息?
她起身,和舒雅告别,舒雅见她一个人,又喝了点酒,有些不放心。
“你要不然今天在我家住一个晚上吧,或者说,你要去哪儿我让司机送送你?”
程欢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
“没关系的,我走回去就好了。”
她和舒雅随便说了一个家里很近很方便而且没有喝醉的谎。
舒雅也没有强留。
程欢离开别墅,却不知道要去哪儿,这片地方,她不认得。
她又想回外婆的故乡了,至少那里有很漂亮的木棉花。
街道很冷清,将程欢的身影拉得很长,风吹在她的脸上,冰凉冰凉地刮过,她觉得有些冷。
程欢晃晃悠悠地走着,后来走累了,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上。
一辆出租车经过,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司机摇下车窗,“姑娘,你要去哪儿?”
他大老远就看到这个女生,一个人,步子都有点不稳,还非要往很深很偏僻的路走。
这片地方的人烟味比较少,大晚上都没有什么车辆经过。
他这种还真是寥寥无几的了。
程欢动了动睫毛,“我……”
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坏人比较多?
可那个司机很面善,而且,他开着一辆很正规的出租车。
“我想去火车站。”
程欢想了想,偏着头说出这样一句话。
“上车吧。”
司机看了她一眼,怎么样,都不像是去火车站的,他甚至都担心这个女孩子连车钱都付不起,更何况是火车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