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书房里可都是机密文件,他平时不让我进来。”
“那你还进来?”
“所以我这不是偷偷摸摸的么...”
沈砚竟无话反驳。
书房不像是书房,更像是一个小型博物馆,厚重的中世纪英伦风情,四面靠着一排一排的沉木书柜,书柜里自然都是书,还要不少古玩文物,很有历史感。方方正正的空间略有些空荡,不过是恰到好处的空荡,所有的一切都被陈列得井井有条。沈老先生办公的地方还要再往里过一条走廊,沈非墨将门锁上,又确定外面无人,这才放出声音,“我爸的保险柜里,有一把枪。”
他的语气很平静。
枪?
沈非墨说完,挪开花瓶,下面是一个暗箱,打开暗箱,又是一块密码显示屏。他对这一切简直熟悉到信手捏来,密码就是兄妹俩的生日,十月十九号。
“嘀”的一声,显示屏上亮了一下,然后保险柜门便打开,里面只放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枪,不染尘埃,安安静静。
沈砚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竟第一次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沈非墨....”
他却对他笑了一笑,“要不然,我教你开枪?”
沈砚顿了一下,“沈非墨,你是认真的?”
“当然。”他拿出枪,灵活地在指尖转了转,轻松得不像样,好像手上的根本不是枪,只是拿着一个模型而已。
开枪,子弹,杀人,和跆拳道不是一个量级的,他似乎和这种东西无关才对。
“用不着这么惊讶吧,叶瑜很早就接触过了,还是我爸最贴身的保镖教他的....”
“沈伯伯,应该不会让你碰这些吧?”
“嗯哼,不过...”沈非墨觉得很无所谓,“我不听他的就是了。”
按照他一个冲动就把人肋骨打断的阵仗,沈老先生完全有理由不要他碰枪,一旦接触到了,后果便更难预测了。
小时候,枪还没有锁在保险柜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放在办公桌上,沈非墨当时以为是玩具,便拿过来,玩得很起劲。后来他就被别墅的保安连枪待人的交了出去,还被爸爸好一顿训斥,他印象深刻,但又不觉得后怕,反而觉得很惊险刺激。从此以后就对这种枪械类的东西很敏感,或许也是天赋使然,他只是摸了摸,似乎就知道哪里是保险丝,哪里是弹匣,下一秒,手指按在了扳机上。
沈砚拦住了他,一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急促地脱口而出,“喂,你干什么?”
沈非墨略有些迷茫地看着沈砚,“你别那么激动,.我又不按下去,试试而已。”
“反正以后这把枪也会是我的,我只是提前拿出来,预习一下。”
他的注意力都被手中沉甸甸的银白所吸引,甚至觉得那几抹冷冽的寒光分外好看,带着一种扭曲又很致命的神秘感,一步步引领着他靠近。刚才那句话,是下意识说出来的。
“怎么着,你打人不够,还想杀人放火?”
这句话倒是把他给问愣了,“我拿枪就不可以劫富济贫,惩恶扬善?”
沈砚不屑嗤笑,“就怕你不会开,枪枪走火。”
怎么可能?
“你又不愿意和我学跆拳道,以后被找麻烦怎么办?”
“沈非墨,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也不能随身带枪,谁欺负我我就对准谁....”
沈非墨:emm貌似有点道理。
他将枪放下,又锁了起来,“行了,出去吧,这件事别说出去,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沈砚冷呵一声,算是表明态度。
沈非墨以为自己被他爹罚完、骂完,他爹再动用一下沈家的人脉,花点钱摆平,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沈小少爷知道他闯了祸,却并不后悔,只不过,他却没想到,他能打别人,别人自然也能够找帮手来打他。
当沈非墨被一群道上的人,堵在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弃工厂的时候,他暗叹一声,靠,大意了。
那些人是吴均花了钱雇来的,不为别的就为出一口气,不打回来这件事根本就不算完。
沈非墨形单影只,面对乌压压一群五大三粗纹着花臂的壮汉,他将书包一丢,不由得冷笑,“吴均,少爷我确实动手打了你,不爽你有本事就来单挑,带这么多人很有种?”
“你管我有没有种?我就是不想让你好过,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吴均的伤还没有好,依然是脸肿鼻青,他说话一用力就疼,一疼就想到他这样子不都拜沈非墨所赐?于是他更加生气,“听好了,这就是沈家貌美如花的沈小少爷,我可是花了大价钱雇你们的,别让那些钱都白白浪费了。你们要么把他给废了,要么就把他给上了。”
“警告你们,离我远一点,不然小心我——”
可这狠话还没有放完,沈非墨那张细皮嫩肉的小脸蛋上就已经挨了一拳了,唇角隐隐约约冒出了腥味,他暗骂了一句,也不管力量悬殊,打算来硬的,怎么说也要把这一拳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