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听见了一声枪响,程欢也听见了。
这个村子又小又落后,谁会有枪?
他不敢乱动,恍惚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刚才,是听错了吧?
可紧接着,又是一声,振聋发聩,而且似乎就是冲着这边来的,枪声!确实是枪声!
程欢躲在角落里,捂住耳朵,哆哆嗦嗦,胆颤心寒。
王二瘸子的腿瞬间一软,他总算确定,有谁在开枪...发生什么了?他虽然很害怕,但还是打开门,壮着胆子去外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默了三秒,时间静止,缓慢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好似一切都不复存在,包括整个村庄。
程欢仿佛置身错觉,她想要松开手,可她听见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她重新捂着耳朵,又被拖入现实——她看见王二瘸子几乎是疯爬着爬回屋子的,哭着喊着,裤子湿了一大半。
沈非墨。
他居高临下,单手拿着枪,靠近,冰凉的枪口对准王瘸子的眉心,沉甸甸的金属,泛着冷冷咧咧的寒光,和他眸子底下藏匿着的深邃一模一样。
“我的东西,也是你能够随便乱碰的?”
沈非墨的声线清清淡淡的,很像春天里缓缓流淌着的泉水,平缓的,安宁的,下一秒,却按动了扳机,子弹上膛。
王二瘸子快吓昏过去了,浑身都是汗,他看了程欢一眼,慌慌张张地求饶,“我,我我没有动她,一个头发丝都没有碰到,求求你别杀我...”
他甚至连摸都没摸到一下,程欢躲在角落里,裹得严严实实,一件衣服都没少。
沈非墨冷笑,当然没有,如果真的有,他不保证现在的情况是否还算没有失控,对他来说,还能够拿着枪和人说话,已经算得上很友好冷静了。
王二瘸子求生急切,他跪在地上磕头叩首,“我什么都没有对她做,是,是她自己主动勾引我的。”
于是,在那一瞬间,沈非墨的脸色变得分外阴寒起来。
“我爹妈见她可怜,想,想收她做个女儿,可她不愿意,非要离开这里,她不知道怎么怎么走,就,就跑来勾引我,想让我带她走。”
“我一时鬼迷心窍,脑子一热..这才...这才...不过,我没动她,一点都没有。”
王二瘸子的额头早就磕出了大片鲜血,他颤颤巍巍地继续磕着,一声比一声响。
沈非墨懒得去看一眼。
转身,将阴冷的目光落在程欢身上,他靠近,步子很缓慢,只是每走一步,她想往后退一步。她盯着那双昂贵的皮鞋,不染一丝尘埃,背后便是死角,已无路可退。
沈非墨在她身边蹲下,拿着枪挑起了她的下巴,“我是不是和你说过,如果少了一根头发丝,后果由你自己负责,嗯?”
他看着她脏兮兮的脸,全是泥巴树叶和灰尘的衣服,乱糟糟的,不像个人样。
“他刚才说的话最好是假的。”冰凉的枪口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了几分,“不过我还是比较想听你亲口告诉我。程欢,他说你勾引他,是,还是不是?”
程欢死死地咬住牙冠,不是她不想回答,是眼前的场景,她根本就说不出一句话。
沈非墨...真的是沈非墨....
他怎么会知道的呢?他知道她跑了,他抓住她了。
她明明和他说过,她不会跑的,可她不仅跑了,还把自己弄得一团糟,他最讨厌别人骗她,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办....
越想,她就越害怕,害怕到挤不出任何一个字,害怕到脑子是空荡荡的。
沈非墨的耐心耗尽,他勾唇,露出一个薄凉的弧度,“看来,他说得是真的。”
程欢被一把拉扯起来,丢出去了好几米远,衣服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划出很大一个口子。
王二瘸子见到这个阵仗,连呼吸都不敢了。
“你很想被这种人上?”沈非墨睨着程欢,“那不如就满足一下你的愿望。”
“刚才进行到哪一步了,衣服还没有脱掉是不是?”他掐住她的脖子,用了三分力道,又松开,顺着领口往下滑,“那我索性帮你脱掉好了....”
他在咬牙。
程欢僵硬地躺在地上,已经冷到没有反应,一直在摇头的却是王二瘸子,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敢,怎么敢?他哭着磕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