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墨却忽然把门打开了，迎着光亮，仿佛一副很美好的画卷摊开在眼前，连程欢自己都很惊讶。

“要进来就进来，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制造噪音，这种骚扰和性骚扰没什么区别。”

他的肤色几乎是到了病态白的地步，整个人散发着轻轻一碰就会碎掉的气质，短短的黑发很温和地垂着，换去先前被血染脏的衣服，玉润冰清地套了件T恤，反而显得人更瘦更挺拔了。

只不过，手腕上缠着纱布，额头上也贴了一个小小的绷带，大概是因为昨天她的指甲还划到了他的脸。

程欢又不愿意进去，她总觉得自己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于是沈非墨打算把门关了。

“你...好点了吗？”

她比他矮太多了，只能看着地面问。

他的手松开了门把手，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将沈非墨那零星一点的困倦问得消失殆尽。

“叶瑜说...你快死了。”

于是他的脸又一下子就垮了，“什么鬼东西....”

程欢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不安地攥着衣服。

“我快死了，这是叶瑜和你说得，还是你自己猜的。”

如果办一个不会说话比赛，程欢一定是冠军，而且很明显，肯定是女生自己在胡思乱想。

程欢看着倒是挺难过，“反正很严重就对了，大家都说很严重。”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是沈非墨死了，这个世界应该会美好很多吧，至少她的世界会美好很多。

可她也不希望，这是自己的过失。

他将程欢的脸抬了起来，挑了挑眉，“严不严重你看不出来？”

应该是严重的，他脸色的血色基本上都没有了。

程欢端详了好一阵，然后有些自责地垂下眼睛，“沈非墨，你贫血了...”

沈非墨：“.....”

“嗯，贫血了，要怎么办？”

程欢很认真地想了想，“你要...吃糖吗？”

每次她不舒服或者觉得很疼的时候，吴妈会就哄着她吃点糖，但贫血是她现在没有办法的，她身上没有补血的东西。

沈非墨忽然没来由地笑了一下。

“喂我。”

现在的他，和昨天的他简直判若两个人，其实有时候，程欢会觉得沈非墨对她还算可以，但只要那种难堪羞辱的记忆席卷上来，她就会一个颤栗。

她到底还是很怕他的。

程欢带了一个小包，她低头，伸手翻啊翻，翻啊翻的。

终于翻出了两颗透明包装的水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