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群百姓冲出去,那群地煞就已经到了面前,他们凶狠的张牙舞爪,要去抓百姓,百姓们见状,又急忙要往回跑,可是,他们哪里来得及!那些地煞像一阵风一般呼啸而来,将所有的百姓全部卷走,团团围住。
所有人都在呼喊,救命。
突然,沉鱼从人群中跃起,手中捏着字诀,一道金光绽开,将痛苦挣扎的百姓全都围绕住,而那些地煞遇到金光后,就立即往后散开,原本黑压压的一片,渐渐有了些亮光。
不过是眨眼的瞬间,那些地煞就全然消失,一个都没见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百姓和守城门的将士眼前还遮着一道障眼法,只能看到如浓墨般的黑以及耳边呼呼的劲风。
“解决了,我们走吧。”沉鱼低声道。
聂琰便与她从容的进了城门,等他们进了城门后,那道障眼法才消失,百姓和守城的将士怔愣片刻,便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要做的事情。
将领跑下来欢喜的向聂琰谄媚:“小王爷本事真是厉害!”
沉鱼的肚子有些饿,步子快了许多往回走。
聂琰也就没理会那个将领,紧紧跟在沉鱼的背后。
这一来一回,饭菜早就凉了。
聂琰可是跟顾三娘学过做菜的,这热个菜那可比做菜简单得多,他端了红烧鱼和红烧肉就往厨房跑。
“我去把菜热一热,你且等一等就能吃。”
他去厨房,把火生上,然后把红烧鱼往锅里一倒,然后,红烧鱼烧焦了,锅铲还将鱼肉弄得全都碎了,甚是难看。
他又去热红烧肉,这回怕烧焦了,往锅里一放,就赶紧给盛了出来,结果,是冷的。只能再热,最后出锅的,是黑炭肉。
等他苦着脸色端着这两个菜出来,沉鱼已经在桌上布下三个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腾腾的菜。
芋儿鸡、八宝豆腐、松鼠桂鱼。
“你这菜怎么来的?”
“让天居楼送来的。”沉鱼答道。
聂琰不高兴:“你是认定了我弄不好菜吗?”
沉鱼没说话,只是往他端来的那两个菜看了一眼,事实摆在面前,没什么可说的。
聂琰甚是丧气,丧气的时候,饭量变得特别大,吃了三碗饭,大多的菜都让他吃了,反倒是沉鱼没有吃几口。
随后,沉鱼回了屋子里,等她从屋子里出来,她手里端着小玉碗,玉碗里盛着一碗血。
“喝了吧。”她将玉碗递给聂琰。
聂琰接过玉碗,就将里面的血一饮而尽。
“丑八怪,你放这么多血,不会有事吗?还有,你给我喝你的血,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妖法,想害小爷?”聂琰嬉皮笑脸的问道。
沉鱼的脸色很阴沉,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房中,将藤椅移到炭火炉子旁边,然后拿了本书躺下,盖上绒毯,便全神贯注的看书,不理会聂琰。
傍晚的时候,聂王府的人来找聂琰回去,府中出了些事情,要他回去处理。
夜里,沉鱼去承宁侯府里找齐惑尘,未找到他,她略微算了算,脸色微黯,便就往公主府里去。
公主府里。
柳春宴在卧房外跪着,下人拿着鞭子抽打他。而那屋子里,却传出男女欢爱的淫声浪语,柳春宴入耳十分清晰,细得连琉禾公主的喘息声都能听得见。
那卧房是未关门的,只是在外面挂了一层极其薄的帘子,再往里面些,是床榻的帷幔,也是轻薄如丝,那床榻上男女淫乱的影子悉数隐约朦胧可见。
这一切,对于柳春宴而言,是极其羞辱的。
沉鱼轻咳嗽了一声,唤:“齐惑尘!”
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声音清亮,恰好能让屋中那对翻云覆雨的人听得到的。
原还在兴致正盛的齐惑尘,突然身子一怔,草草了事,匆慌穿上衣物,就跑出来到沉鱼的跟前,对着沉鱼一脸谄媚:“怎能让沉鱼姑娘见这等污秽事,实在我该死!”
琉禾公主穿好了衣物气冲冲的跑出来,瞪着沉鱼,眼神有嘲讽,有愤怒。
“你这丑八怪,敢跟本公主抢男人?”她冲沉鱼骂道,她又换了一副娇媚勾人的神态,冲齐惑尘道柔媚道:“齐郎,你快过来,我倆不是正在兴头上吗?”
齐惑尘拱拱手推辞:“公主,下回、下回可好?我有些疲了……”
沉鱼本不想管这桩闲事,只是看了看跪在一旁受尽屈辱的柳春宴,便有些不忍,也实在感受到他心中的怨念,若长久如此下去,这长安城里本就有无数妖物潜伏,恐怕这柳春宴会被那些妖物有机可趁。
她划破齐惑尘的脸,取了齐惑尘的一滴血,便将那血往柳春宴脑门一甩,血隐入柳春宴的身体里,接着,沉鱼袖口一甩,那柳春宴就往琉禾公主扑去,连带着琉禾公主一同,二人摔进房中的床榻里。
接着,床榻上便传来摇曳吱嘎声……
出了公主府后,齐惑尘连连叹气。
“柳春宴只是个凡人,他得了我的血,才在那事上有了使不尽的精力,可他凡人之躯,在床事上消耗太多,怕是会吃不消,早晚会死在床事上。”
沉鱼声色冷漠:“他若日日受着屈辱,看着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厮混,他心中会生出无尽怨念,会被妖魔趁机所噬,两者都是死,我的做法会让他有尊严,不被妖魔所害,也就不会犯下业障,于今生,于后世,对他都只有好处。”
齐惑尘露出一副羡慕之色:“得沉鱼姑娘相帮,是柳春宴的大机缘。沉鱼姑娘怎不做得更好一些,修复他与公主的夫妻感情,让公主打心底里喜欢他。”
沉鱼冷笑一声:“琉禾公主那样的女子,心中有情爱吗?”
齐惑尘了然,琉禾公主怎可能有情爱,只有贪欲。
与他一样,是巴蛇。
只不过,琉禾公主是有皇家庇佑的巴蛇,她有她的命格,只要未触犯到沉鱼,沉鱼也不会插手去管。
“对了,沉鱼姑娘深夜来寻我,可有何事?”齐惑尘问。
沉鱼与他道:“今日城门口有地煞出现,甚是狡猾,从我手中逃脱了,你去拿住它,查一查它有什么目的。”
地煞故意引诱百姓出城,沉鱼觉得这其中有问题,而且,这只地煞居然在她还未出手,就逃跑了,只留下一堆傀儡。
“这就使唤我做事了?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即便使唤,也不能在那种时候出现!”齐惑尘甚是怨念到。
而且,沉鱼还断了他的相好。
巴蛇天性贪欲,他这点修为还没办法彻底抑制住,可凡间女子身体柔弱经不起他们巴蛇的折腾,也唯独是琉禾公主同为巴蛇,才能让他释放天性。
偏偏,沉鱼今日作态,让柳春宴满足了琉禾公主,摆明是让他不许再去找琉禾公主。
唉!唉!唉!
齐惑尘连叹息三声,只道自己命苦,跟在沉鱼身边还没什么长进呢,就被沉鱼使唤去干活。
他今夜还未得个尽兴,憋的难受,正好经过青楼妓馆,便就进去了,找了三位青楼女子后,才舒心的出了长安城,去寻地煞的踪迹。
地煞亦是魔的一种,它不是像妖那样是由万物中的一种修炼。
一向能生出地煞的地方,大多是死人堆里。
齐惑尘去了长安城最近的几个死人堆,也没有寻到地煞的影子,便就往更远的地方去寻,接连几天都没有回长安。
聂琰在城门口一遭,立了大功,得了天子封赏。
他特豪气的将一半的赏赐送去给沉鱼,各种金玉将沉鱼的小院里堆得满满的,满是铜臭。
不过,他看着外头乖顺的蹲坐着四条大狼狗,朝沉鱼道:“你新找来的这四条大狼狗甚是温顺,不错。不过,他们不会见谁都温顺吧?”
沉鱼眼神略有些奇怪的看了聂琰一眼,就移开了。
这四条大狼狗,就是先前弃她逃走的那四条大狼狗,它们另外找了身躯,昨夜沉鱼回来的时候,它们就蹲在了大门口,沉鱼找了骨头扔那儿,就没理他们。
只是没想到,原先那般凶煞的它们,现在见到聂琰,居然都不吠叫了。
“城东有处难民村,你将这些东西送去给他们,另外给我买一身素布衣裳就成。”沉鱼看了眼那些铜臭,跟聂琰说道。
沉鱼要将这些东西捐出去,聂琰也就想着将他的那些一捐出去一半,便就赶紧去办了。
等聂琰走后,沉鱼看向门外恭顺蹲在一旁的四条大狼狗。
“你们怕他。”沉鱼冷静道。
“他的煞气很重,还没靠近他,那股煞气就逼压得我们开不了口。”其中一只说道。
“阴气沉沉的,比姑娘你的修为还高深许多。”另一只说道。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与他为敌!”第三只说道。
第四只已经吓得尿在了一旁,瑟瑟缩缩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回来后,修为少了大半,也不曾跟沉鱼提起他们逃走的这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事,沉鱼也没去询问过。
这四只大狼狗的天性就是能够探知一些危险,这一点,他们比沉鱼更加敏锐。
“我知道,其实,他早就不是聂琰了。”沉鱼低声,沉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