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曲长歌开始胃痛。
靳松风是被他吵醒的。他打开床头灯,扳过背对着自己,蜷缩成虾米的曲长歌。
曲长歌一头冷汗,蜷缩着,紧闭着眼睛,嘴里发出细细地哼声。
“长歌,长歌。”靳松风轻拍他的脸,“醒一醒,哪里不舒服?”
曲长歌睁开眼睛,看了眼靳松风,但很快又闭上眼睛,双手压着胃更紧的蜷缩起来。
“胃疼。”他小声地吸着气。
靳松风给他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起身披了件衣服,下楼去隔壁找管家和韩姨找胃药。
很快就带着药和温水折返回来。
他把曲长歌扶起来,揽进怀里:“喝口水,把药吃了。”
曲长歌勉强喝了口喂到嘴边的水,把药吞了。
“疼。”他把汗涔涔的额角往靳松风脖颈蹭。
靳松风低下头,用脸颊碰了碰他的额角安抚他:“去医院吧?”
“不去。太难受了不想动。”曲长歌疼得嘴唇都白了,“老毛病了,缓过去就没事了。”
“行。”靳松风把他往上揽了揽,用被子牢牢地裹住他,然后手伸到他的怀里,用自己的大手捂着曲长歌的胃部,轻轻地揉起来。
“好点了么?”他亲了亲曲长歌的头顶。
家庭医生来到的时候,曲长歌已经缓过一阵疼痛昏睡了过去。
靳松风重新换了干燥的床单被褥,然后看着医生给曲长歌打上点滴。
“真没事吗?他刚疼的嘴唇都白了,一直在抖。”他皱着眉头,站在医生身后。
“缓过去就好了。他这胃娇贵的很啊,听你的意思也没吃太多啊。唔,就杂了点。以后注意就好了,我等下开点药。”医生调了调点滴的速度。
“我的错。不该惯着他。”靳松风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的胃这么脆弱了吗?”
“不清楚。还得到医院检查才知道。总之不太好,还得靠养。”
“嗯。那您给开点食疗的方子吧。”
曲长歌这病就如他所说,缓过去就好了。昨夜来的猝不及防,中午醒过来就有活蹦乱跳的精神气了。
他在靳松风怀里醒过来,被眼前放大的青胡渣和黑眼圈吓了一跳,虽然还是很帅。
靳松风被他折腾了一晚上。先看着人打完了点滴,刚松了口气,却发现曲长歌发起了低烧,人也叫不醒。慌忙又把刚刚回到家的家庭医生叫了回来。最后等人退烧,也不敢放医生回家了,只把医生在隔壁客房安顿下来,生怕曲长歌的身体再有什么变故。
靳松风在床边坐到八点,每隔一小时测一遍体温,直到长歌的体温稳定下来,人也睡得舒展开来,才放下心,搂着人沉沉睡去。
曲长歌一动,靳松风就醒了。
“醒了?”靳松风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他的,体温正常,“还难受吗?”
曲长歌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还是没忍住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搞得?才一晚上怎么这么丑了啊?”
靳松风见他开始贫嘴了,才放下心来。
“还不是因为某个没良心的。”靳松风把人推开,塞好被子才下床去洗漱。
被子里的曲长歌一脸懵:“……”
喵喵喵???
靳松风洗漱完,剃了胡渣,对着镜子第八百次确定自己还是帅的,才出了卫生间,压着被子俯看曲长歌:“饿不饿?我叫韩姨准备午饭。想吃什么?”
曲长歌往上拽了拽被子,拽不动便放弃了,使劲点了点头:“饿了。想吃可乐鸡翅,鱼香肉丝和油炸冰淇淋。还有板栗粥。要放蜂蜜。”
“行。”靳松风站起来,从衣帽间取出衬衫西裤,当着他的面,就在床边脱了睡衣,换衣服。
曲长歌抓着被边,手心都出汗了:“……”
喵喵喵???黑人问号脸。
午后一点,曲长歌右手执筷,左手握勺,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桌子。
白粥,不知道怎么煮反正没什么油花的菠菜,清炒胡萝卜,还有一盅木瓜鲩鱼尾汤。
他勺子在粥里搅了搅,捞出一块山药。
曲长歌:……
我记得被人问过想吃什么???
“你是要养兔子吗?”曲长歌一脸难以置信。举着筷子不知道该夹什么。
“兔子不吃鱼。”靳松风舀了碗熬的浓白的鱼汤,放在曲长歌面前,“趁热喝。”
曲长歌“啪”地放下筷子:“我不吃山药。最讨厌山药了。也不喜欢鱼。”
靳松风拿了个勺子,把曲长歌碗里的山药捡出来捞进自己碗里:“乖,就两块山药。鱼只喝汤就行。你胃不好,先养一养再做你喜欢吃的。”
“韩姨~”曲长歌扯着嗓子叫,“我要吃可乐鸡翅。”
“韩姨去超市了,晚上要煲松茸竹荪汤。”靳松风剥了块鱼肉下来,夹进汤碗里,“还是吃一块吧。就一小块。”
“不想吃了。”曲长歌嘟着嘴靠在椅子上,就差把脸上的“我不高兴”抠下来,一个字一个字排在靳松风眼前。
靳松风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温声慢道。
“心肝。”
曲长歌听出了咬牙切齿地意味,翻了个我太不高兴了的白眼,重新拿起筷子和汤勺,深吸了一口气。
“韩姨做饭也辛苦。”
心里的小人挥起冲锋大旗:“长歌不可以浪费!冲鸭!”
在靳松风的目光下,曲长歌两口吞了山药,嚼了鱼肉,喝完汤和粥。还吃了两口菠菜和胡萝卜。
曲长歌跟在韩姨后面夸她做饭好吃。
曲长歌一天没理靳松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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