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许有很多不好，但你是真的很喜欢你的表姐啊。”这句话他带了更多的感情，甚至有些感慨。方萃婼在说到她的表姐时和说道其他女星完全不一样，其他女星她几乎是鸡蛋里挑骨头，从内而外散发着对她们瑕疵的不满意。而谈及她的表姐时，她却满腹欣赏。

“是啊，我喜欢她。”

这个话题让方萃婼变得很愉悦，她不再像初见时那样精致刻薄，反而更像个小姑娘一样赞扬她喜欢的东西。

句阅頔花了很长时间倾听，最后把笑容收敛起来：

“但你不知道她真正想要什么。”

方萃婼愣住了：“……什，什么？”

句阅頔说：“你喜欢有演技又漂亮的女演员，所以你根本不会把那些花瓶放在眼里。可是，你喜欢为了演员梦奉献的方萃婼，却还是接受不了她的长相——不，你不是喜欢她，你只不过是找到一个满意的载体，不是吗？”

“句先生，你胡言乱语什么？”方萃婼又发出了像猫一样细微又尖利的惊叫。

句阅頔寸步不让：“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开灯。”

夜幕早已降临，整个房间一片漆黑。而他们在黑暗里交流了近四十分钟。

“我……”方萃婼仓皇地站了起来，不知道是想要开灯或者别的什么。

句阅頔伸手一碰，只碰到一阵虚幻的风。

“因为我是至阴体质，我在这里让你太自在了。根本就忘记了人类是需要开灯的。”

手机的闪光灯一瞬间刺目。句阅頔看着刚才对着方萃婼拍摄的照片，里面空无一人。

“方萃婼”畏缩地站在沙发边。

等句阅頔把等打开，又很贴心地调成了昏暗的黄光，她还是那么站着没有离开。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请我究竟想要做什么了吗？想救已经被你伤害的方萃婼？”

站在那儿没有名字又不是人类的漂亮女郎扁了扁嘴，她做出这样的动作时却没有一点感染力，美则美矣，形容她再准确不过。

“方萃婼确实是婷娜的总裁秘书，而且实际年龄为28岁，只是在婷娜买下律政的IP后，她突然被邀请参加女主的试镜，并且改名叫方宁，年龄改为22岁进入大家视野。”

句阅頔把百度百科搜索到的词条对着她扬了扬。

她那张美丽的脸庞就像冻结了一般面无表情：“是的，她太努力，却因为样貌不好看，最后转为幕后，又因为能干被提拔为大秘书。只有我看透了她的不甘心。”

句阅頔看着她：“于是你附在了她的脸上，让她顶着你的脸去拍戏，你却没想到，方萃婼太要强，她并不会沉醉于虚荣，所以很快发现了面容上的变化。”

漂亮女郎咬着牙齿，尖叫声呼啸：“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看着她那么用功！纵然被那些天生漂亮的女人讽刺与嘲笑，还是那么用功！你们知道吗？所有人都排挤她！她就半夜再爬起床练习，寒冬酷暑！那些前辈却说‘你这副模样，要不要考虑换个职位，我们是为你好。’”

房内的气场乱了。

句阅頔站在胡乱拉扯的利风中，捕捉着她忽明忽暗的幻像。

“她好久不来了……而我，只是想帮她啊！真的只是想帮她！”

“你没想到，她想尽一切方法赶走你，撕扯中你撕烂了她的脸，还不小心牵动了她的魂魄。同时，你也耗了元气，所以你只能继续附身在其他女演员的脸上，一边养伤一边寻找解决方法。

“我一开始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因为你不是鬼也不是变形的妖怪。你的倒影可以被任何镜面反射出来。除了你只有附身在人类身上时才能在相机或摄影镜头里显现出来。

“你是说，方萃婼变成那样，是因为她魂魄受损了？”

“确切来说是撕裂。”句阅頔冷漠地纠正，“你不能妄图用我的魂魄来救她，不同人的魂魄很难兼容，夺舍，你听过吧？”

“怎么办，告诉我怎么办。”女人细碎地念着，她自从被揭露身份就显得不知所措，她慢慢地飘落地面。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句阅頔面对女人的步步逼近，礼貌地问道。

“Tina。”

……

“Tina，Tina……你喜欢表演？”

“喜欢……”

“有多喜欢？”

“像猫儿喜欢鱼、像蝴蝶喜欢花、像飞蛾喜欢火光……”

“像飞蛾喜欢火光？你可以为了表演去死吗？”

“是的，我愿意。”

……

“来，你跟我来。”句阅頔很轻易的握住了虚幻中Tina的手，牵着她走上了楼，打开方萃婼的房门。

“方萃婼，你过来。”

句阅頔让她摊开了手，将一片薄薄地翅膀贴在了她的掌心。翅膀幻化成幽绿色的光芒，句阅頔用自己的魂魄带着那缕淡淡地微光穿过方萃婼的身体。在收回魂魄时咬破手指在方萃婼的手心滑下一个定魂符。

他看着她脸上的伤痕结痂脱落，安宁地陷入沉睡。

婷娜公司形体教室。

巨大的镜子里映出对面墙上挂着的人像画，漂亮女郎拥有宝石般的双眼，暖棕色撩拨着所有人的心弦。

最终律政剧的女主角还是由方萃婼出演，虽然她脸颊一侧有长长的疤痕，但她拥有足够还原人设的气场以及一双无可比拟的漂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