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回打了方向盘，向小路拐去，接着急速刹车，停靠在路边。

深夜的城市郊区，静得骇人。

万回解开安全带，转身看着上神，他决定把话题摊开，“和合，我们得谈谈。”

“好。”是该谈谈。

但等了半天，都不见上神主动说些什么，万回有些无奈，“和合，你能告诉我，我是谁吗？”

上神诧异地抬头。

万回见那呆愣地表情，有些失笑，“神仙做到你这份上，着实有些呆傻。”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描绘上神的脸，轻声说道，“我们俩长得一样，并不是巧合对吧。”

上神下意识地想否认，但还是点了点头。

当万回信任你的时候，问或答都会极其直接，没有太多的道道弯弯让你去猜，让你去想。

毕竟，万一猜错了，那岂不是很遗憾？

“从哪里开始讲起好呢？”车窗外夜色沉沉，好像把所有的光亮都掩埋。上神松开安全带，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才缓缓讲了起来，“今天那沙盘，其实代表着你、我。”

万回本以为，那沙盘代表着秦泽与和合；没想到竟是他与和合。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着脸，默默地听着。

“沙盘状似阴阳两极，两极间各立着一块石头，长条白玉代指第三十六天镇守孽海的白玉石碑，也即是着你；而黑色缠绕红色纹样的石头指代姻缘台上的三生石，代表着我。这两块灵石，一块是由女蜗补天遗留下来的精石锻化而成；另一块是女蜗创世造人时，聚沙成石。也因这灵气同源之故，你在我飞升时，替我挡下天雷劫数，让我不至于因修炼不精，被劈为烟尘。”

说到这，上神难得露出羞涩的愧意，感慨自己修为不精。

“这么说，我小时候的乳名石头，倒是叫对了。”万回觉得这走向，还挺有趣。“所以我们俩都是石头？”

“呃......算是......也不是，”上神想了想，“你的本体确是那白玉石碑，但我却是一道魄灵符。因三生石是聚沙而成，延展性极强，日积月累，差点贯穿三界，女蜗唯有施以魄灵符，定其形固其根。而我就是借由三生石的灵气，加上日月精华授礼，修炼化形。”上神偷瞄了万回一眼，见他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很是悠闲，一点都不惊奇，不由说了句，“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应？被秦泽那当头砸下来的海水，给浇没了。”万回忽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挑眉笑道，“你莫不是学那田螺姑娘，下来报恩，以身相许？”

上神差点被自个的口水呛到，低咳了几声顺了气，没理他，自说自的，“至于脸，也是那时候落你那的。”

“嗯？”万回很诧异，“落我这里？”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自个没有脸？”

这语气，让上神忍不住扑哧一笑，“有是有，但我也不知道为何？估计你太喜欢我这张脸了。”

关于这个问题，万回认真思考半刻，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肯定是你硬塞给我的，我没那么肤浅。”

无赖！上神两手一摊，随便。

“所以你是来要回自己的脸？”

上神点了点头。

“如何要？”

糟糕！送命题！

如何要？如何要？这话到嘴边，好像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