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敢生师兄的气。”
“言儿,我这几日很忙,我……”
籽言打断了他,说道:“我知道你很忙,师兄,我都亲眼看见了亲耳听见了,你很忙,忙着跟静桦公主绿竹林幽会,琴瑟和鸣,呵呵,好一个高山流水觅知音,子之心与吾心同,师兄,你什么时候跟静桦公主如此心有灵犀了。”
“……言儿,不是你想象中那样。”
“那是怎么样,你解释啊,你对她说你要告诉我什么,你现在就说啊,她口中所说的你们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因恐惧而冻僵的心灵异变,她怒气冲冲颤抖着叫道。
“我……我确实与公主有了婚约……”琏泽颓然,他一直拖着不愿意说出口,他不知该怎么将此番话说给籽言听,现在却不得不说,“可是那只是我与她之间的交易,言儿你冷静点,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可是我需要静桦手中的权利,我想尽了所有办法,求了我所能求的所有人!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肯帮我!只有她愿意出手帮我,条件就是我让迎娶了她,言儿,我只有这样才有机会,只有这样,天帝才有可能会答应重新册封我鲛人全族仙籍,还给我统治九百里南海鲛人族海域的权利,我要成为鲛人族君王,就必须娶她,我,我没有其他选择……”
“那我是不是要恭喜师兄,贺喜师兄了,呵呵,你终于要达成所愿。”听到琏泽终于亲口承认,籽言心中翻腾,苦不堪言,忍不住出口讽刺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言儿,你等我,等我稳固了鲛人族大业,我还是要娶你的,只是没有王后的虚名罢了,我仍然能将你风光迎娶的,言儿,只要你肯等我!”琏泽忙握住籽言双肩,急着解释道。
“你……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又把你自己当什么了,这种事绝无可能!”籽言没有想到琏泽竟然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愤然推开他拒绝道:“师兄,你当真为了往上爬,将我做了弃子还要再踩在脚下吗!”
琏泽失望地看着她,“言儿,你为什么还不能懂我……当年,我父王在天魔大战中以天帝马首是瞻,杀敌无数,最后却落得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被处以了斩首极刑,全族人贬为奴籍,我母后她痛失爱侣,不堪受辱,把毕生修为都给了我,就自戕随我父王去了,我给你的那颗鲛人珠,就是她临终前眼泪所化,沧海月明珠有泪,这是她用最后生命化成的鲛人珠啊……言儿,当初梦魇镜内,你可知道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了我父王,他捧着头,断颈上满是喷涌而出的鲜血向我走来,我的母后,她哭瞎了双眼,一头撞在了大殿之上,血流满面,我的子民们,他们被卖到六界各处,每日里不停生产鲛绡,强行坠泪成珠,死了还要被熬出人鱼膏,去做那帝王烛……他们……他们每个人都在向我伸出手,向我哭诉向我乞求,我……我束手无措,他们就要把我这个无用之人拉入地狱,万劫不复……我,我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如今复兴鲛人族机会唾手可得,你让我如何能够放弃,言儿,我不是要抛弃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为了我牺牲这一次,言儿,就这一次,求求你……”
籽言从未见琏泽如此苦苦哀求过谁,看着他悲痛欲绝的神情,她心中已是满目疮痍,终是不忍再去同他对质什么:“师兄,我知道你有雄伟抱负,我会成全你的君王之路,但我不会这样嫁给你的,你既取她,便是舍我,二者永不可兼得!你走吧,我已经无话可说。”说完转身背对了琏泽,再不留一点余地给他。
琏泽呆呆盯着籽言背影,那个从小时候刚会牙牙学语就不停唤着他琏泽师兄的言儿,那个犯错后喜欢拉着他衣袖拼命撒娇的言儿,那个总是跟随在他身后,他一回头就能看到她粲然一笑的言儿,今日竟是对他如此决绝,他们二人会落到这般田地,他是想也不敢想过的,不由得怆然泪下,行尸走肉一般转身离开了。
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及至听不见了,籽言如同断了线的傀儡,跌坐在了地上,她笑着哭出了声,哭着又笑了起来……回忆到两人刚才那番对话,只叹当真是人心难测,造化弄人……
灵儿回来看到坐在地上如此狼狈的籽言,大吃一惊,她本意是想让琏泽和籽言能好好谈谈,化解误会,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惊叫道:“籽籽,天啊,你这是怎么了,师兄他跟你到底说了什么?”
籽言吃吃苦笑道:“他告诉我,他要娶静桦公主了,哈哈,哈,他还说,哈哈,说等坐上了鲛人族王位,要纳我为侧室,你说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
“他怎么可以这样折辱你!”灵儿一听发怒道。
“灵儿,我好难受,我这里好难受”籽言捂着心口,又哭着对灵儿说。
灵儿跪在地上抱着籽言,咬牙切齿道:“他竟然,竟然这样对你,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他,他可知道你是谁,竟敢,竟敢!他会后悔的,籽籽,他一定会为今天的选择后悔的!”灵儿心疼地抱紧了她,籽言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闭着眼睛默默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