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我到底有没有……”
“走开!”陶雪义脸都绿了,被褥被扯掉大半,他夹紧双腿,死死抓着被角不愿放开。
“这里。”叶峥抚上陶雪义淤痕斑斑的颈子,“这里……痛不痛?”齿印,吮痕,一串串连至胸部,无处不是被蹂躏的痕迹。
“是我弄的?”他不忍。
“……你出去。”陶雪义别过脸,扯回被褥把自己卷上。
叶峥叹了一声,出去就出去。他下床,在地上找到衣服穿戴好,又用铜盆里的水洗了把脸,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叶峥硬着头皮出门。
门外果然是他预料到的糟糕场面。几个好奇的小唱在偷看,小厮和她们交头接耳,这时鸨母也来了,叶峥尴尬之极,然而又没法躲回房里,只好继续作出大爷气度,往昨夜的酒席处一坐,拿起沏好的茶镇定自若地喝了起来。
鸨母恭敬地对他笑道:“官人,昨夜玉姝服侍不周,望官人莫见怪。她道是官人嫌她不好,闹了一晚上的别扭哩。”
叶峥顶着冷汗,掏出钱袋拿出一锭白银,摆出风流一笑:“这个赏给她,下回叫她欢喜糖少给一些,你们店的太烈。”
鸨母笑着接过银锭,“是是。”
哎,太惨了。叶峥捏了捏干瘪的钱袋,感觉身旁秋风萧瑟。坐在酒席之中,依约记起昨夜确实有抓走陶雪义这么一回事,当时他见陶雪义一人独酌,不忍抛下,便将他拉入房中。
哐当!茶杯落地,硬生生摆出来的风流面孔全崩了。
他才让陶雪义光明正大答应与他为友,结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占光了人家便宜……口口声声对卫戎都统说绝非悖德之交,而现在——啊!!
完了……
全完了……
小厮和小唱被叶峥吓得不轻,见陶雪义出来,躲也似的围了过去。陶雪义让小厮备马,鸨母喊走好事的小唱,领着官人下楼。叶峥摆回那副僵硬的风流模样跟上,楼里到处是偷看的小唱和小厮,让人尴尬无比,他快步走出雨月楼大门翻身上马,晨风清爽,他却焦虑重重。一回头,见陶雪义在马下有些难色,叶峥愣了愣,突然醒觉,便下马去扶陶雪义的腰。
“你、你做什么?”陶雪义猛地一颤,想躲,却见小唱们还在门里朝他们看,只能故作镇定,用眼神警告男人。
叶峥道:“这样好上一些,你还上不上马了?”
“……”陶雪义咬唇,面如土色,不情不愿地在男人的托扶下借力上了马,一坐上马鞍,脸色突然又青又白。叶峥不安地打量着对方,陶雪义如同忍受着莫大委屈,再也不管叶峥,策马便跑。
羡鱼居的小四昨夜提心吊胆,猜想那两个招惹了折翠山庄的客人怕不是被抓了去,幸好拂晓盼到两人无事归来,他上前又牵马又问候,长得漂亮的客官要他准备热水说要沐浴,回到房间便关上了门,把同行的另一人甩在房外,魂不守舍。
“他是不是怨我?”叶峥叹息。
陶雪义到底有没有生气?发生这等事又怎会不气?越是记不起昨夜所做的事,硬作回忆,就越容易胡思乱想。叶峥一脸颓丧,叹气声把端水的小四吓了一跳。
“欣荣。”打开门的陶雪义叫住了叶峥,声音出乎意料地平和,“你先到处走走,我没什么要紧的,不要进来。”
“啊?哦……”
幸好……
幸好陶雪义没有不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