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是他。”
“什么?!”
视线从叶峥身上转回手中的剑锋,陶雪义继续道:“睚眦堂……我听说过这个名称,但据我所知这个帮派曾在很久之前就没落了,你们与水师提督有私下往来的蒲牢堂,和这个必定有关,你可有什么头绪?”
“睚眦堂……龙生九子,睚眦蒲牢,确实名字上有关联,但我实在不知。不过那个女子骗了我,或者骗了所有原本从粤北南下广州的蒲牢堂众的事,看来是真的了。但是那个女子把我带到了青雀庄,是巧合么?”
“那是因为你刚好上当了吧。”
“…………”叶峥按住跳动的眼皮,“那你能说说,为何你认为在渡口绑住的青年不一定是你要找的人?他的模样和我见到的差不多,莫非你见过真容?”
“见过。”
叶峥怔了半晌:“也对……如果你说那是皇子,而且那么大年纪了,你见过也不奇怪……那如此说来,我在青雀庄绑走的已经不是本人了?那又为何……”
“不,在青雀庄的应该是本人。但那尸体不是,他至少死了三天以上,而且就如之前你的推断,他们没必要杀死千方百计劫走的人。那里会如此布置,只是用来对付我的。”
“……蹊跷,真是蹊跷。你也厉害,什么时候检查的尸体?你还学过仵作?”叶峥挠挠头,正要再啃一颗红枣,却发现陶雪义正朝他看了过来,深潭般的眼眸映着橘色火光,清冷的目光竟变得有些柔和。
“是我错了。”
叶峥哑然:“……嗯?”
“我应该和你一起进采石场。那很有可能被布下了陷阱,只是我当时还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你们蒲牢堂之人,但即使如此,我也该和你一起行动。”
叶峥拿着红枣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张大一时之间忘了是要吃还是要说。
“我本来可以在那里打倒所有人的。”
“……你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当时突然下起大雨,也不见得能全身而退吧……我的意思是,你不用这么说。”叶峥用手指擦了擦鼻头,手里的枣硬是没有吃下去,余光瞥向陶雪义,只见他剑已收鞘,却依然用手揪着衣领,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叶峥站起身,拿起火堆旁的一件穿在身上的马褂,朝陶雪义走过去。
陶雪义见他突然过来,不禁朝后挪了挪。叶峥嘴角溢出一抹笑,“这件你穿着吧,放心,没什么味儿。”说着便把衣服朝他一递,顺便抛出手里那枚枣,陶雪义接住,盯着手里那枚果子眨了眨眼,然后拿起马褂凑近鼻子闻了闻。叶峥不禁又有些想翻白眼,见他一直揪着衣领的模样,打趣道,“你……莫非是女人?”
陶雪义:“…………”
深潭般的双眼瞪大。
“哈哈,我开玩笑的。”叶峥起身,拿起那件黑色短褐往光裸的上身一披,回到他的草堆便躺了下去,“我看都看过了,你是女人才怪……”
“…………”陶雪义圆睁的双眼中瞳孔收缩,一阵阴冷的气息从丹田缓缓升起。
叶峥正烤得热乎,突然感到一阵凉风,颇觉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