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的人上起来不一样，什么姿势都能做，还比女人耐用些，我曾听闻添欢楼的相公用前要先上些凝露润滑，裴泽倒是天赋异禀，水流得比女人还多，里面更是又紧又湿，那些青楼女子都被玩松了，可比不上他，只是他若叫得再好听些就更好了。守悦，不如明日我把他约到东院，咱们一起？”

夏岳在纸上写了可字，便将那一叠纸都丢进炭盆烧了个干净，“十叔，您看我现在就是个独脚大仙，大夫说扭伤了韧带，至少还要带半个月的石膏。况且亭儿留儿这几天盯我盯得紧，生怕他们的爹又断了右腿，我要在家修身养性一段时间了。”

“行，修身养性，你也不能太惯着两个孩子，他们俩现在简直无法无天。对了，今晚让皇叔我留宿一夜，翠姬那小妮子给本王脸色看，回去又要听河东狮吼，裴泽先醒过来自己跑了，皇叔我现在正是无处可归呀。”

“正好，咱们那出戏文，画师下午把场景连环图送了来，十叔就在此留宿，再看看连环图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一夜废话。

当晚回到家中的裴泽早把东院里淡淡的尴尬抛之脑后，提笔写了一封信，唤来个今天已经倒霉过的小厮银鹿，叫他送往外城嘉会坊中书舍人曹晏家中。

曹晏是他三哥裴沣留京同年当中混得最好的，路子够硬没入高党的门，全仰仗他爷爷尚了公主。外戚之间争权夺势，如今高家势大，想必曹晏那位现任御史中丞的亲爹十分乐意见到江南高党翻车。只要曹晏还乐意与他合作，一旦他查明白玉观音案背后的真相，折子就能立即递送御前，不需经过太监与太后的手。

裴泽相信小皇帝会有明确的判断。天家无幼儿，少帝既然还能单独下旨为他兴建宅第，想必手中还有些得用的人，也能靠自己撬动江南官场那群地头蛇。

柳娘子早就逛街归来，房里堆着大包小裹的胭脂水粉点心鲜花，正忙着一样样清点。她买的时候不在意，回家了却要拿出来仔细试穿试用，套了满身绮罗对着个镜子扭得比水蛇还欢。一旁跟着两个婢女无论她试什么都只说好看，哄得柳娘子笑得牙不见眼。见儿子回来脖子上添了几个红印子，她掩面便笑：“儿呀，你这是哪里找的伴儿，胆子这般大，敢在灾星身上留印？”

“当然是比灾星还厉害的。”裴泽最不乐意他娘叫他灾星瘟神，时隔多年，他娘依然没有改口。柳娘子觉得他长大了不介怀，裴泽却是心灰意冷，懒得同她再说，只告诉她接下来一段时间他都不在京城，要是有边军的人上门拜访，一律推了就是。他重新收拾了个简单的行囊，第二天一早到卫所告假，一人一马出了京城。

京城到东南的铁路已通了几个月，然而要用路引户牌在京兆府核实后才能买票乘车。从繁京到升州走民道骑快马也不过三四日的路程，他还耽搁得起，毕竟只要张远没疯应该不会在这几天内举事。

他骑在马上，回想起那天在大理寺听炽俟勿雅提起的白玉观音——

通体白玉，眼嵌黑曜，眼皮可以开合，神态灵动。高三尺五寸，重不详，但比一般的玉要轻上一些。那位升州推官说是因为观音内部有机关所以掏空了一部分，由做布厂生意的升州豪商王氏从福州海商手中买下赠给靠运输木料煤炭发家的张氏。王氏老家主两年前落水身亡，他唯一的儿子在守灵时染上风寒竟然跟着去了，王家由此生意一落千丈，现在由老家主的女儿苦苦支撑；张氏则在今年除夕夜被山匪灭门，案子被升州法曹草草定下。外界都说这张家运北煤到南方，路上得罪过匪帮，那匪帮谋划多年才专门找了这么个巡捕放假城中无人的好时候一网打尽灭了他全家，只剩一个尚未归家的三子。

推官说这观音邪性，是海商从海里捞出来的，无论向它求了什么都会用最惨烈的方式实现，实乃一颗扫把星。持有观音的升州两豪门都家破人亡，连高府牧这样福泽泼天的人都烧了库房，现在下落不明也算是好事一桩。

想到福州海商，裴泽勒马，思考片刻后当机立断改道朝距离升州不远的杭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