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瑟瑟发抖的银鹿应声,啪嗒啪嗒跑走了。
“锦盒,长条,有熏香,阿云,你的……那种画……可也是这样?”
看着傅非山憋出青筋的额角,裴泽笑了出来:“是啊,熏香的**图,画工还不错,细微处的毛发都一丝不苟。如果画得不是和你而是和睦王,收到当天我就叫人重新裱了挂起来。”
“……你……寡廉鲜耻。”
“过奖过奖,比不了花样繁多身体力行的傅堡主。”毕竟他只是说说,傅非山向来是旁边没人想做就做,不短的相处时间里充分让裴泽体会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可惜当初的羞涩可爱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这人两张面孔用的时机恰到好处,本质上还是个冒脏水的人渣,“对了,傅堡主,这东西是哪天到你手上的?”
“大约六日前,我收到后马上坐铁道驿车来的。”
银鹿小心翼翼地敲门,将锦盒送到了裴泽手边,刚想和主子说两句话就对上傅非山审视的目光,连忙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你这的小厮也没规矩,侯府下人,冒冒失失,将来冲撞了贵人要连累你。”傅非山面色不显,话中不屑。
裴泽将锦盒“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傅非山,五年不见你专程来找茬?”
傅非山提高了声音:“虽然你我不能坠欢重拾,但尚有情谊在。于公你是大宁军神,于私我们到底也算旧友,担心你树大招风被下人绊倒是人之常情。你初得赏识本就该小心翼翼,怎地这些睦王都没有提醒你?”
“彦哥提不提醒关你屁事?老子恃宠而骄关你屁事?”裴泽狠狠剜了他一眼,将**图从锦盒里一把扯出开卷塞到傅非山面前,一片白花花的肉体纠缠惹得对方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惊慌失措地别开脸去,“傅堡主,算我求你,管好你自己,先担心担心这图要是传出去令正娘家会不会闹得你没脸做人吧。高祖之所以能活到一百岁就是因为他从来不管闲事,有空指责我和睦王不如先查出**图的来历。”
裴泽虽然现在瞧不上傅非山,但不可否认,他能稳坐雷音堡少堡主的位置并不是靠见义勇为的牌匾和那张俊脸。他未及而立,武功却已迈入一流高手的行列,不考虑碧霄宫怪物师兄弟的话在年青一代中算得上首屈一指。裴泽自己也是个能把飞花落叶阁的探子按着打的水平,他们云雨时身旁有没有人这种小事毫无疑问能清晰感知。
除非那些老怪物们彻底疯了,算准了他们俩五年之后都会发迹,专程出山为画裴泽和傅非山的淫图用作威胁;又或者江雪来料定裴泽臭不要脸混不在意,跟踪师弟后画了他俩的图收藏,五年之后忽然想起来傅非山这个王八羔子还活得好好的不如拿出来恶心他。
按照裴泽最初的推断,傅非山这个脑子进蛤蟆的傻子可能真的写过起居注并流传了出去。这位表面急公好义背地里自恋成痴的傅堡主在做少堡主时就时常因为见义勇为得到县令刺史嘉奖,不但专门开辟了一个小院用来挂他那些牌匾,每次做了好人好事还要写一篇赋,说是将来死后要刻一片碑林让江湖豪杰都来瞻仰。做傅非山的贴身小厮,以上篇目全部需要有感情背诵并默写,字还不能太丑,裴泽当然也深受其害。五年前傅非山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附近山上有一伙盗贼,拉着裴泽就要去为民除害,结果到了山上发现是水灾的三州一路走过来的十几个难民没饭吃只好抢劫过路人。傅非山听过他们的遭遇十分感动,请他们吃了顿饱饭,威逼利诱把人送进官府自首后有感而发,作赋若干,自觉其中有千古佳句,连在床上都要问裴泽背。
导致很长一段时间里终于从热恋中回过心神的裴泽恨不得打死当初的自己。
如果傅非山的起居注机缘巧合到了画**图的人手中,而画图人和番寺有联系,要么是番寺信徒,要么就是寺里和尚,那么裴泽收到一卷内容详实并隐隐带有梵香的画卷也不奇怪。
前提是傅非山的城府够深,没有多说废话。
在升州见到裴泽?不如见鬼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