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睡醒,晏生的声音里还有一丝糯糯的感觉,黏黏软软的,让秦斯忍不住在他的后脖颈上亲了一口:“嗯。”
“起来了。”等了半晌,晏生发觉秦斯没有动作,登时冷声,踹了他一脚。
秦斯抬腿,搭在晏生腿上,含糊不清道:“困。”
晏生炸毛,推开秦斯——他身上粘糊糊的,绝对是这小子昨天偷懒,没有给他清洗!洁癖的晏生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他赤脚下地,觉得腿有点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着秦斯的耳朵道:“起来,一会儿还要去回春山。”
秦斯本来是想耍赖多睡儿的,没想到听到了“回春山”三个字,一双乌黑的眼睛立马有了精神:“知道了,早饭吃什么?”
“现在都中午了,去山下的街市买点小吃,正好。”晏生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回答。
屋外,梧桐树柔和了秋光,几片扇子般的树叶落在地上,静静等待着春天的到来。枫叶却如春花般烂漫,照亮了雨后的街市,让人感到几分暖意。
秦斯拿着一盒关东煮吃着,看着前方削瘦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点伤感。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却一个人扛起了一片天空,有几个人能体会他的难受呢?哪怕是他得到真心以待的谢澄,也无法理解。
偏巧路过一家专卖糖葫芦的店铺,秦斯急匆匆买了一串,快步追上晏生,准备给他添一点喜庆的颜色。
“行了行了,一定给你挂姻缘绳。”晏生不知道在跟哪个人打电话,嘴上不耐烦,脸上却有一丝柔和。秦斯莫名生出的心疼就被一个电话打散了。
“嗯嗯,我也想你。”晏生被江芸烦的不行,违着良心说道,“行了,再见。”
说罢,也不管江芸是什么表情,晏生挂了电话,一转头就看见拿着一串糖葫芦的秦斯。晏生是纯正的南方人,喜欢吃甜的,尤其喜欢糖葫芦,想也没想就抓着秦斯的手,咬下半个山楂球。秦斯本来翻了醋缸,准备回去好好立一下夫纲的,此时却没了脾气。
他看着晏生嘴角粘着的糖,抬手捻下,送进自己的嘴里,在晏生吃人的眼神中,将剩下的半个山楂球吃掉。
“喏。”秦斯笑眯眯的,将糖葫芦串送到晏生嘴边,“别这么小气呀,这还有呢。”
晏生冷冷看着,突然撑不住笑了,抢过糖葫芦,自己走在前面慢慢吃。
“啧,金陵的香醋太酸了,我不用进铺子就闻到了。”晏生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抬。
“既然知道我吃醋了,那你不安慰我一下吗?”秦斯凑到他身边,可怜巴巴道。
晏生扭头看了秦斯一眼,摇头随后加快了步伐,将人摔甩到身后。
青石板砖的山路别有一番风味,山路两旁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即使是在深秋,依旧盎然着绿色,显得生机勃勃。
夜里下过雨,青石板砖带了几分湿意。刚才在热闹的街市还不觉得,现在却感受到了秋的清静悲凉。
山路上的小情侣牵着手,男子脱了外衣,女子缩在衣服里面,脸上是遮不住的满足。
秦斯看了吃味,也学别人,不想手指刚碰到衣服扣子,便被人攥住了。
“路上滑,小心。”晏生低头,似乎在仔细看路,耳根却红成了一片。
秦斯反手回握,十指相扣,没有点明晏生的真正意思。
两人手牵着手,慢悠悠走在一群小情侣中,倒成了别样的风景。饶是晏生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依然有些受不了。他感觉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好似被人攥握住了一样,压抑的他喘不上气。
“噗嗤,你知道我刚才听到什么了吗?”秦斯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刚才有个女生说我俩帅气,她男朋友吃醋,跟她耍脾气了。”
“嗯。”
“你说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苍生,才没有让别人把你拐跑?”
晏生乜斜着眼睛看他:“跟谁学的?”
“K。”
呆在家中睡觉的调酒师K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半晌才哼哼唧唧清醒过来,暗骂是那个小崽子背后说自己坏话,想不出个子丑寅卯,只能撇撇嘴翻身继续睡觉。
晏生则是很新奇,嗤笑道:“K要是知道了,得哭死。”
“是啊。”想到K最近纠结的表情,秦斯忍不住笑了,偷偷摸摸道,“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后,天天叨叨要找对象呢,口口声声说我们喂狗粮给他吃,吃得他都要吐了。晏生,你说他是不是想多了,我们明明不怎么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
晏生挥开捏他耳珠的手,冷着脸,心说:我是不秀恩爱,可你秦斯哪里顾忌过了?
被秦斯这么一闹腾,晏生倒是好多了,顶多是很久没有运动,有些气虚。
两人终于爬到了山顶,外套早就挂在了手肘,两人脸上皆有一层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