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错了？又不是第一次说你了，你是鱼吗？没有记性。”江芸继续骂。

“我错了。”晏生继续道歉。

“知道又有什么用？下次还是不吃饭，每次都是这个样子，让人着急。”江芸语速慢了点。

“下次不会了。”晏生睁眼说瞎话。

“哼！”江芸傲娇，“行了，快点吃，我没多少时间了。”

这会儿功夫，陈庆缓过来了，撑开一张笑脸，转移了目标：“小哥和芸，额，江芸关系挺好的呀。”

“嗯。”晏生不冷不热回答。

江芸冷哼一声，坐到晏生旁边，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那是，我马子，关系能不好吗？”

从儿子进位，成功逆袭担任马子身份的晏生不说话。安安静静品尝迟来的中饭。

面前的粥温度刚刚好，晏生捻着白瓷调羹，舀了半勺子粥，放在嘴边。淡玫瑰色的唇轻启，那粥便顺着唇滑进修长的脖颈，小巧的喉结微微耸动，腹中一阵暖意。他咽下粥，这才对着江芸嗤笑：“马子？”

“当然，你敢说不是！”江芸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晏生，手却悄悄往旁边移，摸到了自己的大水壶，只等晏生说个不字。

晏生冷笑一声，继续吃自己的午饭，没有和江芸计较什么。他知道，这妮子就这样的脾气，得顺毛捋，要是有半点不顺着她意思的，那就等着倒霉吧。也还好，江芸不是固执的人，平常不会太较真，不然的话，晏生也不会为了她追到金陵来。

“你先在这里吃，我去拿衣服。”江芸不乐意和陈庆呆在一起，找了点事情离开。她往员工休息室走去，才到门口，就听到一群小女生说说笑笑的声音，原来她们一看到江芸发彪骂人，怕陈庆面子上过不去，就偷偷跑回了员工休息室——不得不说，陈庆这家伙人缘还是不错的。

“芸姐。”

“芸姐，不陪小帅哥啦？”

“芸姐好！”

几个女孩子挺喜欢江芸大大咧咧的性格，虽然有时候很严，但是大多数时候对她们还是很好的，还时不时带些好吃的好玩的来分，她们私下里并不怕江芸，经常拿她同晏生开玩笑。

其中一个小名阿敏的女孩子趴在另一个女孩肩膀上，翘着兰花指指着江芸问道：“芸姐的袋子里是什么衣服？不会是嫁衣吧。”

“嫁衣你个大头鬼啊，把你的兰花指收回去，别在这里恶心老子。”江芸提起袋子，头也不回骂道。

“诶，你们听听，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一口一个‘老子’。不过，就芸姐这样彪悍的母老虎都找到对象了，你们怎么就不行呢？”阿敏捂着嘴巴直笑，“别回来，芸姐都有孩子了，你们连男人都没有找到。”

几个女孩子听了这话，合起伙来要撕她的嘴，阿敏一边笑一边往墙角躲：“饶了我这次吧，再也不敢了，哎呦，好姐姐，别，别。”

江芸没管她们，对着坐在角落的大叔道：“叔，今天的饭钱记在我帐上，月底结帐时直接从我工资里面扣。可别忘了。”

腰间盘了一圈肥肉的大叔从盒子里面抖出一根香烟，顾及着房间里面都是年轻人，到底没有点着，只是闻了闻过瘾。他眯着眼睛，想起自己家还在读大学的女儿，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孩子呀，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哪里禁得起这样造，再说了，你对他太好了，他反而不会把你当回事儿，懂不？”

阿敏好容易挣脱了喘着气，红着脸蛋，忍不住加了一句：“找男人不只是看脸的。”

江芸给了阿敏一个爆栗子，心中却是暖洋洋的，扬起笑容：“知道啦。不过，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我们是发小，从小玩到大，同穿一条裤子的那种。”说罢，江芸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径直往门口去，只是在转弯的时候，掉头加了一句，“别告诉陈庆那傻缺，省得他找老子麻烦。”

等江芸回到晏生身边时，陈庆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顿时开心了许多，嘴里却不饶人：“呵，你跟他说了什么，把人都吓跑了。”

晏生擦了擦嘴角，一脸无辜：“没有说什么，他自己走了。”

江芸心道：就是因为和你聊不下去，他才走了呢。难道在这里看你吃饭？

秦斯见饭店里面已经没有别的服务生了，便主动过来收拾碗筷：“芸姐，走了？”

“嗯。”

厨房里面，胖胖的大厨探出脑袋，喊道：“小秦，羊奶用完了，羊奶山芋做不成了，你跟人说一声，啊。”

“好的。”秦斯来到未央桌子前，摆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对不起，羊奶山芋已经没有了，您是换一道菜呢，还是？”

未央抬头。这秦斯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个子却不矮，未央仰的脖子有点酸：“不用了，就这些罢，我打包。然后，烦请你帮忙叫一辆的士，我不记得坐几号线了。”

“好的。”秦斯答应下来，便要下去喊车，却不想未央站起身子，给他道谢，让秦斯下了一跳，“您不用这样的，这是应该的。”

男生的声音有些变化，终于有点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了。未央看着他那张娃娃脸，忽而愣住了，忍不住往晏生那个方向看，只是晏生已经和江芸离开了。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未央咬唇，在秦斯疑惑的目光中说道：“命里有时终该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秦斯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明白未央指的是什么，只当她是小说看多了，便笑了笑，下楼给她喊车。

未央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