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若最近深感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就连什么事都不做的躺在床上,也会走神。
他眼睛朝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小臂的方向,眼神没有焦点。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边无丛低沉声音传到了耳边,“在看什么?”
边无丛将装满了血的夜光杯轻轻的放在桌上,自从和边无丛撕破脸后,边无丛每每都是取了血就走,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边无丛居然主动和钟若说话。
钟若根本没在看什么,自然也懒得回应。
边无丛顺着钟若的视线望去,停在了绕着白布的细长手臂上,他促起了眉头,觉得钟若最近的确瘦的太快了。
“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边无丛觉得自己虽对钟若无一丝爱怜之意,甚至更多的是厌恶,厌恶钟若的自轻自贱和让人心烦的追求。但是他对钟若的吃穿住行一向是安排的十分妥帖的,凡事亲力亲为,他想毕竟有了钟若的血,无痕才有完全康复的可能。
虽然无痕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身体,最近病症又反复了,但是他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为了无痕,他会把钟若照顾的很好。
虽然现在已经不用装作喜欢钟若,但他对钟若的照料却一直没变过,特别是在饮食上,都是用的上好的食材为钟若调理。
但不知怎的,钟若反而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钟若听到他说的那句话,微微一愣,想起前些日子边无丛也对自己说过这句话,但是那时他还以为边无丛爱上了自己,听到边无丛过问他的饮食,心里全都是满满的甜蜜。
此时此刻再听到,却只有满满的讽刺。
钟若明白,边无丛一直没有变过,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爱得永远只有他的弟弟边无痕,他对钟若的所有关心,只不过出于钟若的血。
起初刚来北疆时,边无丛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可以说基本上将他视为空气。
他在天行教内没有人可以交流,所有教众都默默的排挤他,甚至在背后嘲笑他的厚颜无耻。
钟若常常独自一人待在离边无丛寝院十分偏远的一个杂院内,起初他还一边数着星星一边的等待着边无丛的到来,直到他实在是等的憋坏了,想跑去边无丛的寝院找他。
他住的杂院基本没人会来,他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转悠了半天,也没碰上一个人。
直到突然间眼前闪过一个黑影,月光下有个打扮怪异的女人出现在了钟若的面前,就是那个巫女。
那晚,他趁着边无丛意乱情迷时和他春风暗渡,后又被清醒过来怒不可遏的边无丛投进地牢,等他再次苏醒时,边无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可以称的上是温柔了。
钟若对边无丛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愣住了,他隐约能想起来自己好像捂住了为他上药的边无痕,以边无丛对他弟弟的宠爱,钟若还以为自己醒来后面对的绝对是一场灾难。
结果并没有,边无丛不仅没有发难他,反而细心的为他清理伤口,还向他道歉。
钟若张着嘴看着低着头为自己上药的边无丛,边无丛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一把小刷子放在洁白如玉的面庞上,也刷在了钟若的心上。
他的双颊发烫,心跳如擂鼓,钟若心想,巫女的药真的起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