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去看她了?”谭予解问。
石子逑点头,谭予解又问:“你觉得她现在怎么样?”
“不太好,所以你赶紧跟我去看看她。”
“不能去,”谭予解说:“既然她不太好,肯定是不能受刺激啊,我去了,肯定是要刺激她的,所以等她能承受刺激的时候,我再去看她吧。”
“谭予解,你妈妈说她都不知道你现在长什么样子了,那得多少年没见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石子逑气道。
谭予解叹气:“逑逑,你不懂,这事你别管了,我回去了。”
石子逑拦住路不让他走:“你必须去看他。”
谭予解问:“我不去呢?”
“我不让你走。”
谭予解坏笑,一矮身,手从后搂住石子逑的大腿将人抱了起来,石子逑怕摔倒,赶紧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谭予解将人放坐在餐桌上,“好久没临幸你了,想了吧。”
“放手!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听我说!”石子逑抓住他的手:“你能不能有点孝道!”
谭予解作乱的手一顿,脸色一瞬间冰冷,问道:“你说什么?”
“你妈妈躺在病床上,你不管不顾就算了,连看也不去看,即使她让你伤心失望,但她给了你生命,就为这个,你就应该去看她!”
谭予解收回手,冷冷道:“我宁愿她没生我!”
“我正好相反,我感激她生了你,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谭予解,对我来说是种缺憾。”
谭予解内心巨颤,他以前为了引人上钩,情话没少说,从来不觉得情话对一个心动的人来说具有如何巨大的威力,他只顾说了,不管别人过不过心,也不管伤不伤人,现在听了石子逑这番话,回想以前,觉得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幸好,石子逑不为从他这里获取好处,仅仅想要他变得更好。谭予解盯着石子逑看了一会,说:“你陪我去。”
石子逑从桌子上跳下来,怕他反悔似的,拉住他就走,两人拉着手经过护士站,碰上巡视病房的护士,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俩牵手啊?”
石子逑来不及反应,谭予解执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吧唧一口,说:“还吻手呢。”
石子逑推他:“快走吧。”
护士看着两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反应了一会,才喊道:“石医生,你去哪儿啊?”
“楼上病房,很快回来!”石子逑的话远远传来。
周秀睡不着,保姆只给她留了一盏小灯,亮度足够她看书,然后到一边陪床上睡了,等石子逑和谭予解去的时候,就只看见周秀戴着眼镜,看着手中的书,安静又独孤。
周秀看见谭予解,手中的书一下子掉落到了地上,石子逑赶紧躬身去捡。
谭予解对上周秀欣喜若狂的眼神,觉得别扭,他看了看病房布置,问道:“他不来照顾你?他不是一直都很听你的话。”
周秀像没听见,只对他伸手,谭予解站住不动,并没有打算走过去,石子逑一把扯住他,将他按在凳子上,准备转身出去。
“你不准走。”谭予解说:“你走我就走。”
石子逑又转过身来,有点尴尬,周秀此刻注意力全在谭予解身上,眼泪断线滚落,哽咽到不能说话。
“你别哭了,不是身体不好吗?”谭予解在石子逑手戳他背第三下的时候憋出这么一句安慰的话。
周秀赶紧收住,怕把人哭走了,她说:“这么多年,你,长高了,也成熟稳重了,真好。”
谭予解说:“你也老了,真好。”
石子逑掐他,周秀却因为这句话笑起来,说:“我也觉得老了好,总算是有个盼头,以前觉得日子怎么这么长,老是过不完,离入土越近,越觉得挺好。”
谭予解轻微的皱了皱眉:“你又威胁谁呢?谭文斌可不在。”
石子逑又掐他,周秀生生咽下眼泪,说:“他忙,这几年经济不景气,他很辛苦,长了很多白头发,老了不少,你没见过你爸老的样子吧,还是很帅。”
石子逑笑了笑,周秀看见他笑,又补充道:“予解以后会更帅的。”
石子逑红了脸,谭予解觉得没话可说,准备走了,说:“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
周秀没留,等他走到门口,又喊住他:“予解,你还会来看我吗?”
谭予解说忙,周秀又将主意打在石子逑身上:“子逑,你能来看我吗?”
谭予解不耐烦的说:“他哪有时间,他上班很忙。”
周秀哦了一声,很失望的样子,石子逑不忍,说:“阿姨,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我就在楼下,很方便。”
周秀开心的笑了,石子逑又说:“谭予解也会来。”
周秀点点头,又开始掉眼泪,石子逑在谭予解背上戳了戳,谭予解憋了半天,说:“晚安。”
周秀似乎是听了天籁之音,一脸幸福,轻声回道:“晚安。”
跟着石子逑回到骨三,谭予解不准备回去了,就在值班室睡觉,还非要和石子逑挤一张床,石子逑又不傻,要是让谭予解和他挤一张床,半夜不知要发生什么,死死的坚守住了防线,没让谭予解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