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予解撇嘴:“就冲你这张脸,也没人信你住的地方是清净之地。”
许昭点头:“长得帅的人都有的通病,为了彰显自己的魅力,会不停的变换***。”
沈白手指向石子逑,许昭说:“子逑除外。”
“可不一定,”谭予解歪头看着一言不发的石子逑:“你睡过几个人?女的。”
石子逑居然真就回答了:“一个。”
此处本该爆发笑声,但三个人谁也没笑,倒是石子逑先笑了:“同情我啊?”
“没有,欣赏你,你这样的人或许下决定很难,但会对每一个决定负责,是个靠得住的人。”沈白抬酒:“喝一个。”
石子逑喝了酒,问许昭:“你要卖房子,找好买家了吗?”
许昭摇头:“我刚出来,哪有时间去找买家?先挂着呗,这几年上班也存了点钱,不急用。”
石子逑点头,又问:“那你妈妈呢?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
“我妈不是你们在照顾吗?”许昭问。
石子逑摇头:“我没有啊。”
沈白也摇头,许昭看向谭予解,谭予解干咳一声,说:“当时你生无可恋,我不得刺激刺激你啊。”
石子逑问怎么回事,谭予解说了,然后指着沈白说:“这厮出的主意。”
沈白说:“我只是说许昭有个老母亲,为的是让你尽点心,可没让你拿他妈妈去刺激他。”
许昭伸手打住:“多谢!真的,我除了说谢谢,也只能说谢谢了。”
“别呀,这顿饭的钱你得付啊。”谭予解说。
许昭连说好,几人侃天侃地,聊现在望未来,啤酒拿了一听又一听,喝到最后老板要打烊了才走。
“许昭去我那儿,你俩自个回家。”沈白扶着许昭打车走了。
谭予解见石子逑既不打车也不走,问道:“没带钱?”
石子逑面对着谭予解,昏黄的路灯打在他身上,全是温暖的样子,一双桃花眼盯着眼前的男人,那里面是酒后涌现的柔情,他问:“你为什么就不能说句话?”
“说什么?”谭予解尽力克制着不去抚摸他的那双眼睛,平静地问。
“说什么都好,说你想我,爱我,想和我在一起,不想和我分开,”石子逑慢慢红了眼眶,“任何一句都好。”
“可是我不想撒谎啊。”谭予解笑了笑,“回去吧,别傻了。”
“既然不想撒谎,为什么又要撒谎?”石子逑走近谭予解,左眼先涌出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滑。
“我很痛苦啊,”他说:“你知不知道我很辛苦?我每天都背着重重的辛苦生活,你不心疼我吗?谭予解。”
谭予解看着他的眼泪一颗一颗叠加着滑过脸颊,到了下巴,向地上坠去,伸手接住了,眼泪在掌心四散开,很快打湿了整片手心。
谭予解握紧了手掌,眼泪似乎还在他掌心流动,他知道即使握住了,也会挥发掉,留下的可能只是一点咸味,慢慢的连这一点咸味都消失掉,若是换成石子逑,他接受不了,只能不要。
石子逑说:“只要你说一句,你说一句我就可以什么都不顾,我不会害怕,我不会胆怯。”
谭予解轻轻摇头:“我没有,我给不了。”
石子逑逼近他继续说:“我不会犹豫,我不会顾忌。”
“我没有!我给不了!我说过了!”
“只要你说一句,我就永远站在你身边,哪怕没有期限,只要你说一句!”
谭予解不住往后退:“你疯了!逼我干什么!我给不了,我不爱你!”
“哪怕刀山火海我都跟你!”石子逑说:“我都不怕!”
两人对着一通吼,故意忽略对方说的话,只发泄着内心所想,谭予解被石子逑最后一句话震得整颗心都在震颤,似乎有东西在里面咆哮着撕裂着想要蹦出来,他紧紧捂住胸口,迫使自己冷静。
他抬了抬手,想给石子逑擦眼泪,终是没有,他问:“即使你父母以死相逼你也跟我?”
“这是我的事。”石子逑说:“只要你说一句,我都可以面对。”
“可是我承诺了你,这就是我们的事。”谭予解说:“我们就得一起面对。”
“你不想面对的,我去面对,你不想承担的,我去承担。”
“你知道你要面对什么吗?你明白你要承担什么吗?你不明白,你只是闯进异世界的凡人,觉得新鲜刺激,等到你真正的了解这个世界,你会痛苦无措失望,甚至绝望。”
“我们一起难道还怕阻挡不了痛苦和绝望?”
“恐怕让你失望了,并不能,”谭予解终于伸手温柔的抚摸石子逑腮边的泪痕,“子逑,两个人的能量再强,在这个世界中,只不过是风暴中的两片叶子而已,别傻了。”
“那我怎么办?”石子逑问:“一片叶子?”
谭予解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你要是愿意,做个炮友也行。”
石子逑盯着谭予解,慢慢拾起坚硬的壳,他对谭予解说:“再见,谭予解。”
谭予解面对着空荡荡的大街站着,准备抽支烟,抬手的时候想起被他接住的石子逑的眼泪,他盯着手掌心看了一会,放到嘴边轻轻一吻。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