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逑点头,沈白问:“你告诉他的?”
石子逑说没有,沈白说:“去看看。”
谭予解将车停下,一路爷爷奶奶的朝老人们喊着,从车上搬下来很多吃的用的,又对迎上来的敬老院工作人员说:“阿姨好,这段时间他们怎么样?”
“予解来了,”阿姨笑眯了眼:“你好久不来,陈奶奶一直念叨你。”
“前段时间挺忙的,”谭予解朝坐着的几位老人走去,蹲在其中一个老奶奶面前,喊:“陈奶奶,我是予解,你还好吗?”
陈奶奶太老了,记性不好,耳朵又背,但还是听清了,张着嘴笑,点头:“予解,好,予解,好。”
谭予解握住她的手看了看:“指甲又长了,我给你修一修。”
沈白和石子逑瞠目结石,他们作为谭予解最亲近的朋友和情人,对眼前的一幕感到难以置信。
谭予解向阿姨要来指甲刀,细心的给陈奶奶剪指甲,边剪边跟陈奶奶聊天:“想我没有啊?有没有听话按时吃饭?还摔碗不?”
“想,听,不。”陈奶奶始终张着嘴笑,只回答简单的字。
谭予解剪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笑道:“奶奶,肚子还疼不?”
“疼。”陈奶奶还是笑。
谭予解仰头看她,也笑:“疼不了多久了,再忍忍。”
陈奶奶呆了会,忽然用十分清楚的口吻说:“好,那就好。”
谭予解心里一疼,将剪下来掉在地上的指甲盖捡起来给陈奶奶看:“你的指甲,这么长。”
陈奶奶颤巍巍的伸手来拿,接着往嘴里放,谭予解一把拉住:“奶奶,这是你的指甲,不能吃,你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去,红豆糕,好不好?”
“好,红豆糕好。”陈奶奶笑着说。
谭予解招呼阿姨拿来红豆糕,递给陈奶奶,然后问其他老人:“谁还要剪指甲,剪完可以吃红豆糕。”
他喊了好几声,才有一个老爷爷颤巍巍的举手,谭予解笑着蹲到他面前:“李爷爷最好,剪指甲,吃红豆糕。”
李爷爷也张着嘴笑,只剩一颗独立的门牙,显得孤立无援。
沈白和石子逑看了会,均是唏嘘不已,又自惭形秽,沈白率先走过去,也向阿姨要来指甲刀,蹲在老人面前喊:“爷爷,我给你剪指甲,吃红豆糕。”
谭予解听见声音,有些惊讶,看向沈白,两人相视一笑,沈白指了指他身后,他转头看见石子逑,瞬间没个正行,朝石子逑招手:“亲爱的逑逑,来,我给你介绍。”
石子逑走到他身边蹲下,他指着石子逑对李爷爷说:“爷爷,这是我媳妇。”
石子逑红了脸,不知该说什么,谭予解催他:“叫爷爷。”
石子逑对着李爷爷笑:“爷爷好。”
李爷爷瞅着他看半天,也说好,对谭予解说:“你媳妇好看是好看,再温柔点就好了。”
谭予解点头:“就是。”
李爷爷七十多岁,不算糊涂,但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太好,又看了石子逑半天,说:“女孩子还是留长头发好看,头发,好看。”
石子逑:“……”
谭予解没啥顾忌,直接对李爷爷说:“爷爷,我媳妇是男的。”
“男的?”李爷爷瞪直了眼睛,又喃喃重复:“男的,都是男的。”
石子逑低着头,不敢看老人的眼睛,谭予解说:“对,都是男的,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
半天李爷爷才点点头:“男的也算,男的也好,好。”
谭予解握住李爷爷的手:“谢谢爷爷。”
石子逑看他,心里充满勇气,抬头看着李爷爷,与老人聊起天来。
沈白仔细给老人剪指甲,生平第一次羡慕谭予解,他此刻多希望梁弃也在,然后他对老人说,这是我媳妇,男的,也想得到这样的回答,男的也好。
给老人剪完指甲,三人站在一边看着老人们聊天,沈白问:“什么时候的事?”
谭予解说:“几年前吧,那个时候你忙着考博,后来你工作也忙,我知道,所以没跟你说。”
沈白笑了下,伸手搭上谭予解的肩:“我再也不说你没良心了。”
“我真对谁没良心过?”谭予解得意,“我这人心眼实,重来都很低调,做的善事多着呢,这只是你们看见的其中之一。”
“哟,还有什么?”沈白问:“说来听听。”
谭予解不说,石子逑开口:“以后一起吧。”
沈白也说:“加我一个,免得你老是哭穷。”
谭予解笑:“你们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找你们借钱。”
三人一起笑,等检查完,一起离开敬老院,回去的路上,沈白打电话给梁弃,没人接,他留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