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笑了半天,回道:“知道了梁老师。”
谭予解是最先醒的,他憋了泡尿,准备起床上厕所,看时间马上七点,也该起床了,他今天只有两节课,都不在早上,倒也不急,他刚一动,身边的人跟着动了,他扭脸去看,刚好石子逑也扭脸过来。
石子逑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只一夜,胡子拉碴,眼眶深陷,眼白布满红血丝,还掉着两个大眼袋,看样子昨夜几乎没睡。
谭予解再次奇迹般的于心不忍,轻声道:“没事,会好的。”
石子逑不理他,翻身坐起,一阵头晕目眩,胸口还传来一阵心悸,他抱住脑袋,苦涩心酸并没有因为谭予解的安慰消失,反而加重了苦闷,怎么就弄成这样?怎么就这么倒霉?
谭予解讨了个没趣,起身去上厕所,顺便喊沈白起床。石子逑和谭予解的衣服因为昨晚在地上打架弄脏了,沈白找来自己的衣服给他俩换上,石子逑穿稍微大了,谭予解穿有点短了,不过也只能将就。
三人整理好之后出发,沈白照列还是在罗二妈早餐店买了豆浆油条,石子逑问:“那天你是不是给我带了早餐?”
这事石子逑一直没问,沈白也没说,现在石子逑提起,沈白当初的尴尬已经不存在了,很自然的回道:“对呀,可惜你有佳人陪着吃过了,只好便宜梁弃了。”
石子逑勉强笑了笑:“谢谢。”
沈白跟着一笑:“见外了啊,你给我带过那么多次早餐,我只给你带过这一次,而且你还吃过了,说谢谢这不打我脸吗?”
石子逑没接话,默默吃着。从昨天到现在,霍蓝给他打电话他一律不接,这会霍蓝又打来,石子逑仍是不想接,他是真喜欢霍蓝,他不愿骗她,在感情中,他一旦认定便忠心耿耿,与谭予解上床虽说不是他自愿,可这不是借口,出轨就是出轨。
手机一直响,谭予解听不下去了,转脸对坐在后座的石子逑说:“你要么接要么静音,这么响着很影响沈白开车的。”
石子逑看他一眼,拿着手机等了一会,自动挂断了,没过一分钟又打来了,石子逑正准备挂断,谭予解一伸手夺了过去,接起粗声粗气的问道:“干嘛呀?”
霍蓝在电话里问他是谁,谭予解说:“你情敌,逑逑跟我一块儿,有事说事没事挂了。”
石子逑震惊的看着他,眼里多是茫然,又听谭予解说:“我没开玩笑,我是男的,对,我就是喜欢他,你要不服气,约个时间谈一谈。”
沈白从后视镜观察石子逑的反应,见他一脸恍惚,怕他突然出手揍谭予解,啧了一声后对谭予解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赶紧给霍蓝解释解释。”
“解释个屁!”谭予解将手机随手丢到车前头:“她挂了。”
沈白说:“把手机还给子逑,你干嘛呢?”
谭予解哦了一声说:“习惯了,我以为是我手机呢。”说着将手机递给后座的石子逑。
石子逑接了,收到霍蓝的一条短信,让他解释怎么回事,石子逑拇指肚在屏幕上摩挲好一会,才回道:“我感染了梅毒。”
霍蓝没回,石子逑苍白的脸闪过一抹嘲笑,眼眶慢慢泛起一层红色。
沈白开了单子让谭予解去抽血化验,结果要下午才出来,谭予解其实挺忐忑,一再跟沈白说一旦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他,然后去学校上课了。
结果是石子逑在电脑上看的,果然没问题,他瘫坐在椅子上,这种心情就像找到了自以为的真相最后发现凶手另有其人,石子逑甚至怀疑他是否被迷、奸过,他仔细回忆了这几个月的业余活动,清楚的记得他没在任何一次酒吧之行中单独待过半个小时以上,他不知何时感染,不知被何人传染,这种生在迷雾中的感觉让他恐慌。
“可能是接触病人感染的,”沈白说:“手术的时候,换药的时候,我们太容易接触血液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感染者传染。”
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石子逑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因从事这个职业而心生恐惧。
沈白拍拍他的肩:“以后多小心,手上有伤口手术的时候就多带一双手套,病人的血液报告没出来之前不安排手术,急救的时候全副武装。”
沈白左右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俩的悄悄话:“别这样,这是可以治好的,因工感染并不丢人,霍蓝也会理解的。”
“别让其他人知道,”石子逑闭了闭眼,憔悴又疲惫:“不然我没机会上手术,也不能管床了。”
沈白说他明白,其实石子逑没有告诉沈白,他如此颓废,不全是因为感染梅毒,大部分是他会不自觉的想起那晚,在酒精的麻痹下,那双手那张嘴那个人带给他的从未有过的身体和灵魂上的欢悦和飞升,他不是GAY,他也不喜欢谭予解,可他渴望那种极致的快、感,像头中了性、爱之毒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