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沈白暗道一声阿弥陀佛,朝内院走去。
唐家庄是梵城周边最受欢迎的农家乐之一,与其他农家乐比起来,它多了两样东西,一是它的背后有一条河,主人在其中比较深的两个水域养了些鱼,鱼苗是买来的不错,但鱼的确是喝流动河水长大的,算得上正宗河鱼,不论是麻辣汤锅还是烧烤都很美味,有趣的是,客人可以自己去河边钓鱼,钓上来的鱼打五折,还可自己动手烧烤,让客人充分感受自给自足的乐趣。
二是这里从老板到服务员据说都是经过专业特训的,保密工作相当好,真正打响名头让人相信的是一则铁板订钉的传闻,说前年有大老板带着小蜜来此住了一周,大老板的老婆得到消息,来此求证,唐家庄的所有人咬定没有这回事,不论大老板的老婆如何威逼利诱甚至隔开询问想要各个击破,最终都只得到一个答案——没有这回事。
从此,大老板们都喜欢来这里搞公司团建,最后因为某个漂亮的员工想要在此玩两天,通情达理的老板准许的同时也觉得自己是该放松放松,就地取材也留下了。
唐家庄的建筑风格也很招人喜欢,仿园林设计,即使是屠宰兔狗羊牛鱼的后厨,也能让人感受到杀伐之外的歌舞升平。梁弃转到这里的时候,对一旁的沈白说:“这里真是对戏的好地方,你帮我对对戏。”
“什么?”沈白装糊涂,石子逑却偏要展示聪明,他总是喜欢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展示自己的才学。
石子逑问:“什么戏?”
梁弃摸出手机,打开文档,翻出之前陆之焕发给他的一段剧本:“这是我接下来要演的戏,虽然没拿到全部剧本,但是导演将其中一段人物描述和对话发给我了,就是那天我在电梯里读的那段。”后一句是对沈白说的,怕沈白不记得,梁弃又提醒是他打架那天。
“打架?”石子逑盯着沈白,清秀的脸上一派难以置信:“沈白,你跟谁打架?我错过什么了?”
“你错过了全世界,”沈白没好气道:“为了一只兔子。”
石子逑就嘿嘿傻笑,又追问了一遍,沈白将事情说了,他忿忿不平道:“要是我在,非得打醒他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渣子!”
沈白哼一声轻笑:“难。”
因为这一声轻笑,梁弃像得了肺炎似的,从胸腔一直痒到喉咙,是那种抑制不住的想咳嗽的冲动,想要忍住,就得找个人咬一口,梁弃想咬沈白一口,手臂上肩上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后厨很宽阔,只是满地血污,看来刚才有过一次屠杀,血腥味夹杂着动物特有的臭味,有些辣脑神经,沈白转身要走,梁弃赶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你帮我对戏。”
“他比我专业。”沈白一指石子逑,然后对着梁弃眨了下眼睛,笑呵呵的走了。
梁弃被电懵了,他心说真是见鬼了,石子逑在一旁巴巴的盼着跟他对戏,没想到沈白又走了回来,对石子逑说:“你去接一下谭予解,他第一次来不熟悉路,我和梁弃去河边钓鱼,你接上他来找我们。”
跟服务员说要钓鱼,会有专门的人准备渔具,甚至会指点在哪里钓得鱼的几率高,服务不可谓不周到。
沈白和梁弃的位置在一方高大的山石底下,山石正正挡住太阳,他们坐在阴凉处,前边是已经摆放妥当的鱼竿,鱼饵已入水,就等着鱼儿上钩。
沈白问梁弃:“你不是要我与你对戏么?”
梁弃点点头,盯着水面不眨眼,沈白看着河中他的倒影,心情十分愉悦,“要对吗?”
“现在?”梁弃转脸看了他一眼,问道:“会不会把鱼吓跑?”
沈白问他:“你钓过鱼吗?”
梁弃摇头,沈白说:“听没听说过一句话,该来的总会来,该得也总能得,吓不跑也赶不走的。”
梁弃显然不太相信,但是一想到和沈白对戏,他又心痒痒,犹豫了下,觉得即使他们钓不上来鱼晚餐也还是有吃的,然后选择了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