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不及多想脱口而出:“后天早上。”
梁弃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看,还好来得及,后天刚好是周末,“那说定了,你别下了夜班悄悄跑了。”
沈白说不会,他倒是想。
卸下纱布的腿顿时轻松不少,梁弃一高兴,就想踢两下,沈白一把捉住他的脚踝,眉头一竖瞪着他问道:“干什么?”
这是第一次沈白认真的看梁弃的眼睛,那里边哪有什么邪恶,分明映着自己。
梁弃一笑,乖乖不动:“大意了,放纵了,不好意思。”
沈白松了手,看着那截颜色明显苍白的腿,觉得有点晃眼睛。梁弃身材比例好,腿也好看,被纱布捂久了的腿毛稀稀拉拉,沈白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他指尖有些冰凉,触及皮肤,梁弃一缩问道:“怎么了?”
沈白断不会说自己就是想摸摸,他虽然有点受到诱惑,还不至于神志不清,这个时候医生这个职业的便利之处就该体现了,他顺势按了两下,并光明正大的从膝盖摸到了脚踝,一脸严肃的问:“什么感觉?”
“没感觉,”又觉得这句话不对,梁弃补充道:“没有疼的感觉,不是麻木,没事吧?”
沈白收回手,站了起来,“没事,愈合虽然不错,却不能乱动,要是你不配合,那我就要重新给你制动。”
梁弃立马乖乖端坐好,伤腿僵硬似一截枯木,制动这段时间真是太痛苦,被纱布遮住的皮肤有时候痒得不行又挠不到,让他坐立难安,现在不用裹那么严实了不知有多轻松,“我一定听医生的话,你不让动我坚决不动。”
沈白忍俊不禁,“别下地,拄拐行动,还要加强脚趾和踝关节的功能锻炼,其实你可以……可以去康复科让专业的护士帮助你。”
他其实想说可以出院回家养,只是话到嘴边,突然就不想那么说了,他想着,等自己的噩梦好了,就把梁弃赶回北京,沈白觉得梁弃这人挺烦的。
离开病房的时候,梁弃故意深吸一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这花已经不香了。”
沈白装没听见,回到办公室,见所有人都在吃水果,只有张欢脸色难看的坐在一边,陈康成随手丢了一个橘子过来,沈白伸手接住,剥开吃了一瓣,特别甜,他将剩余的递给张欢:“很甜。”
“我不吃。”张欢脸上写着我就算是馋得被口水噎死我也不吃一口。
沈白奇怪了,问道:“家属骂你了?”
作为张欢的带教老师,沈白多少还是有点了解张欢的性格,这孩子性格耿直固执,而且易怒还玻璃心,被家属骂了又不能骂回去,自己闷着要生很久的气,怎么开解都没用,得他自己想通,沈白认为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临床工作,会把自己活活气死,他也曾建议张欢毕业后考公务员或是进研究院,张欢没表态,不知心里具体怎么想,沈白也就不多说了。
“一帮趋炎附势的人。”张欢气得两道眉毛几乎跨越阻隔接壤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