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噢噢!”阿妥刚吞了一筷子肉丝,没来得及细嚼便稀里糊涂被李散木拖了去。
两人带着阿妥想快步屋后,哪知都未经到屋侧,“嗖——”一下,一把匕首夹闪银光破风而出,掠过三人直挺挺插入眼前的木框上,绷弹声绵绵。
“散木兄,马未拴好。”身旁封沉邑忽在李散木耳边轻附了一句。
李散木微做点头明示,之前姓封的执意自己去拴马原来是为了留这一手。
指节抵在下唇,李散木当即吹响口哨。买马时,那马贩老叟教得的几招驭马令十分好用,哨音一响,马厩传来马嘶,两匹马打屋后蹄踏前来。
客栈门前伪装的客人们坐不住了,桌背椅脚迁移,十一人纷纷立起,朝他们摆亮架势,目露凶光。
封沉邑振衣挥袂,靴鞘抽提剔骨刀,回身扎步,面迎贼人挡靠李散木背后。
蹄声惊响,两匹马已近在咫尺。
李散木捞起身旁东观西望茫然不知所措的阿妥,毫不犹豫一脚轻功跃上其中一匹马的马背,待阿妥跨坐好,将她护于自己身前。
“抓人!”灶前厨子扔去铁勺,翻开锅盖拔出利剑,尖头冲天下达指令。
“沉邑兄,上马快走!!”李散木拉住缰绳,大声喊道。
话音才落,数十枚金镖飞星流雨般朝他们八方射袭。
“你带阿妥先走!”封沉邑抬肘甩臂执剔刀一一削落金镖,为李散木和阿妥制辟逃跑时机。
情形危急之下李散木也不再逗留,扯动缰绳双脚挟马肚,迅速驾马奔离。
逃走之余李散木处处留神四面周身,客栈之外并没有埋伏,后头也再没人追来,他们的目标果真乃封沉邑一人。
他侧首斜眼身后,焦急不已,到头来还是将姓封的独留在那里!
他令堂的!
李散木突然用力后拽缰绳,马匹骤停前蹄高抬,嘶鸣后原地驻足下来。
翻身下马,李散木对马上的阿妥交待道:“阿妥,我必须得回去助你陈大哥。他教过你怎么骑马,你奋力前进勿要停下,途中确认安全便积石子做记号,直至这马累到跑不动,就寻一林密处隐蔽,若非我和陈大哥找来,切记绝不要出去。”
一番真刀实剑下来,阿妥自是看懂了眼下处境,她重重点头:“明白了!”又不免紧张心系他们道,“李大哥,你和陈大哥千万要小心!”
“嗯,放心吧。”李散木为消除阿妥无端堪忧,莞尔一笑,遂使劲一掌拍在马身驱策其狂奔,待阿妥骑远,才定心收回目光。
既然那帮人锁盯的是封沉邑,阿妥便姑且能算作安全。现下姓封的内伤未愈,以一敌众胜负难测,他于义于私非得施加援手不可。
封沉邑的衣衫染上了些许血渍,十一人的先头卒兵俨然被干到只余五人。厨子和小二早在他回击金镖时,不巧受到撞返的镖刃迫伤,封沉邑未碰其一丝一毫,他两便莫名倒地而亡。
开始因人多势乱他没能看出缘由,之后贼人数量消减才有功夫瞄上几眼。便见那两人唇黑血紫,想到他们又是猝然倒地一命呜呼,必然是那金镖浸过了毒汁,封沉邑瞬觉险出侥幸心有余悸。
警铃大作下,封沉邑不禁要感谢起李散木,当日与他在万悦城外树林中第一次过手,如不是输给他,并牢记了野果替代毒器的言论,免不了此回会掉以轻心。
毕竟客栈的这批贼人武功路数杂沓,组织松散无章,三三两两成行像极了在各自为阵,他们武技参差不齐,不过愣没一人是出挑厉害的。他无需动用内力,单凭扎实的底子和精湛的拳脚功夫,不费吹灰便灭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剩下五人的虾兵蟹将,脸上身上覆着淤伤,见封沉邑步步逼近,他们则节节后退。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伏守此地?”封沉邑厉声质问。
五人未做回答,他们相互觑望,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这五人倏然脚步统一而规律起来,看似无际可寻却已悄然变化了所处之位,拉出了一个阵法,将封沉邑封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