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散木忽地恍然大悟,**末……这姓封的莫不是去找面粉大汉那帮家伙了?
“莫非你,去核实阿妥的身份了?”李散木惊讶。
封沉邑点了点头。
“那,你查下来,否有可疑?”李散木不免紧张,毕竟阿妥是他执意要留在身边的,一旦出了任何问题都有可能破坏掉之前他苦心经营起的与封沉邑的关系。
封沉邑不语,定定盯着他看,颇有点故弄玄虚的意味,李散木如脚底失坠没个底儿,这姓封的什么个意思?
偏搅得李散木心中难耐时,封沉邑才迟迟说道:“散木兄且放宽心,阿妥没有问题。”
“那就好,就是有劳沉邑兄多跑了一趟,怪我先前太粗心疏漏,未顾忌到这一点。”李散木瞬间松懈下来,却又打心底丝丝发凉。
“散木兄不必自揽负担,恰是目前我余罪缠身,想着不宜别生枝节倒显得处处弓影浮杯狭隘多疑了。”封沉邑无奈道。
其实姓封的这么做理所当然,李散木懊恼没有将心思放得更为缜密谨慎,入了蒙城平白无故三翻两次碰上的陌生人,何况还被坑过一回,不论是不是个小孩,终归江湖险恶人心叵测,自己仍过于马虎冒失,若阿妥非善茬里应外合,恐怕就得栽跤了。
不过,封沉邑一改往常专门找自己说这事,算不算是降低了部分警惕勉强把他当自己人看待了?李散木内心升起星星点点的曙光,由衷地有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感慨。
回到房间,阿妥早已洗漱好,还特意为李散木和封沉邑打了水,尔后自己爬上竹榻盖被入寝去了。
李散木让封沉邑先去屏风后梳洗,自己则不声不响跑去问小二多要了床被褥枕头,顺便出了几个铜钱托付其明日卯时一到敲个门喊起。考虑到今早的睡相事故,李散木归咎于没把自己裹好造成的,为了不重蹈覆辙,他决定今晚一定给自己包严实了!
吹灯息蜡放下床幔后,房间归于宁静,封沉毅今晚仍未打坐调息,除却李散木将自己包成了个严丝合缝的春卷外,两人依旧各自保持了昨晚的相同睡姿,中间的隔留空荡荡的,似乎都在有意互让,似乎像条都不愿染指的沟堑。
宿所中庭,有草木晚荣。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次日卯时,小二按吩咐敲响了三人的房间门。
耳边传来的竹榻响动预示阿妥已经勤快起来了,而李散木彼时在家便是个赖床汉,卯时这么早搁以前那是万万别想请动他离窝的,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悠悠逼着自己清醒过来,三眨一闭眼的来回了好几次,才终于真正睁开了眼睛。
于是乎,便从他口中无缝衔接得诞生了一道夸张地倒抽气。那抽气声音简直像极了李散木家中曾经患了肺病升天的一位老马夫在弥留之际的呼吸声。
此时,李散木不仅手脚并用地攀抱住与自己面对面睡的封沉邑,还半解了衣衫,从肩胛到胸口大片敞开裸露着,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封沉邑比自己早醒了半拍,人家正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淡漠地欣赏自己这副……这副无拘无束的尊容……
盖好的被子早就被踢掉了,李散木觉着背上有些许汗意,然后当场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令堂的我昨晚何故要如此不放过自己?把自己裹成那样入睡?李散木不禁悔恨满肠。
**不离十是因为被子包得太严实,导致他睡热了在迷糊中才踹开了被子解开了衣带纳凉来的,这么一想,好像有点唤起了他在半夜里某段真幻难辨的操作记忆……
“散木兄,差不多该起了。”封沉邑沉声提醒道。
李散木一个激灵,这才把手脚挪开从床上弹起,捂好衣服颠三倒四前不搭后的说道:“我、呃,我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呃、沉邑兄我的意思是……”
封沉邑面不改色地坐起,从容不迫地拢了拢疑似被李散木无意间扯开的衣襟,泰然自若打断道:“无妨,散木兄不必介怀,我理解的。”接着他挂好床幔,下床洗漱去了。
李散木徒劳地抬了抬手:“呃,不是,你……”你究竟理解了什么啊???
喝过米粥,李散木退房结账,封沉邑牵来马匹,阿妥帮着扣上行李。
三人迎着破晓晨光,踏过尚未复苏的蒙城街道,一路出发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