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但最终还是给了傅岚生一个点头。
白璧山庄。
“庄主,小公子出城了。”管事对容川低声开口。
“派人……”容川说到这里,话语一顿,本想说派人继续跟,但他随即想到傅岚生是要去哪儿。
绥安。
容川话锋一转,哑声道,“仲长原那边如何?”
管事摇了摇头,道:“昨夜里没有别的动静。”
容川点了点头,伸出几个手指轻轻按着额头,殷九涯也好,温良奕也罢,都在傅岚生心里头,倒是自己不知何时成了不肯放手的恶徒,容川闭了闭眼,抹去脑海中傅岚生的莹莹泪光。
“殷九涯那边呢?”容川追问道。
“东风楼鱼龙混杂,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管事道。
“让底下的人再小心些,别打草惊蛇,我们能找到殷九涯的所在,只怕仲长原也是心中有数了。”容川缓缓开口,可即使他再冷静的吩咐,思绪还是不由自主的游走到远方,他只能堪堪压下心中的烦躁,将注意力集中在雍城,集中在殷九涯宣战的一事之上。
然而他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似盛夏雷雨前雾蒙蒙的湖水面,水气弥漫,燥热翻腾。
可就连容川也没想到,距离二月初八还有几日,第一个出事的不是别人,恰好是仲长原的女儿,仲长漪。
这夜后她被发现死在自己房中,七窍流血中毒而死。
死状凄惨,指甲缝中攥着几根撕扯下的红绸,翻开她的手掌,地面上留有一个带血的“玄”字。
即使白璧山庄已经被各路人马围住,密不透风,殷九涯还是选择第一个杀害仲长原的血肉至亲,足以见他对仲长原的恨意之深,已不再是点到为止的嘲讽。容川微微皱眉,抬起头看着仲长原阴沉而铁青的脸,这时候才觉得那些陈年旧事的仇恨变得清晰起来。
管事在一旁压低了声音,这才开口道:“仲长原方才也派了人手往东风楼去,只是殷九涯昨日已去到别处了,我们的人暂时还没能找到他。”
容川闻言陷入沉思,他总觉得仲长原是在拖时间,明明一早知晓殷九涯的所在,却迟迟未派人前往,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而另一面,殷九涯更像是垂钓者,将鱼儿玩弄于鼓掌之中,逼迫仲长原跟着他跑,如此种种,让容川觉得也有些困惑。
东风楼早已人去楼空,今日杀的是仲长漪,明日就有可能是自己。众人聚集在一处,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另一边,高阁之上,殷玄低声对身后人开口道:“你说仲长原是不是更恨你我了?”
欧阳朔在他身后轻咳起来,面色发白的摇了摇头:“停手吧。”
然而殷玄完全置若罔闻,只低低的笑道:“你拦不住我,只能继续看着,欧阳朔,这些都是因为你。”
欧阳朔眼睛里也闪过一抹苦痛,他道:“小季……别再执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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