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傅岚生还是田田,都是念起来都会带笑的名字。
但容川最终只是勾了勾嘴角,只觉苦涩。
那个跟在后面叫他容川哥哥的少年,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
与此同时,傅岚生和温良奕以及巫成的行程也快过半,连绵的高峰逐渐演变成了较为平坦的山丘,在山路间行走时掀开车帘,入目的是更加广阔的景色。
这一日夜幕降临时,一行三人落脚丰城,温良奕晚上敲开了傅岚生的房门,对他道:“岚生,我有件事同你商议。”
傅岚生抬起头,听温良奕接道:“我父亲在花鄱城时,说让我帮忙送一封信到绥安,我知道你心急要去十溪城,但绥安与永州也不过百里,从绥安到十溪城也不会超过半月……”
傅岚生眨了眨眼睛,只道:“可以啊。”
温良奕没料到他这般好说话,就见傅岚生笑了笑,眼神不疑有他,反倒像是觉得温良奕的愣神好笑。
因着这十几日相处,不再感觉那么陌生,傅岚生才弯起眼眸解释道:“既然都答应了你要同路,你都说了不会耽误太久,就没关系啊,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反正十溪城就在那里,跑不掉啦。”
傅岚生轻声道,只是语毕,有些近似于近乡情怯的复杂心绪被自己默默咽进肚子里。他是想见容川的,从蚀骨川走出来的那一刻就恨不得能飞到十溪城,但心底里那些无法言说的担忧始终存在。
温良奕倒是在他的笑容里微微一愣,许是因着年纪尚轻,傅岚生容貌有些女相,又惯常冷着脸,微微蹙着眉,更像个怯生的小孩,不及俊朗,却是另一种好看。
傅岚生身上没有那种在红尘俗世中漂泊沾染的俗气,他衣食无忧,俗尘里让人操心的琐碎他通通都不挂怀。
酒要喝最好的,茶也要最好的,眼眸中是一片纯净,偏偏眉眼间又时不时带一点忧郁,即使他穿着艳丽的红衣,却仍像是从云端走下来的,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是。”温良奕笑着点点头,他低头喝了一口傅岚生给他倒的茶,“我说句实话,你还挺好看的。”话落,便看见傅岚生一瞬间红了脸。
傅岚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嘀咕道:“……那是你没见过更好看的。”
傅岚生心想,可没有比容川哥哥更好看的人了。
“也许吧。”
温良奕轻笑了一声,他坐在椅子上,放松了脖子,脑袋倚着靠背向后仰,在全然放松的状态下伸了个懒腰。
傅岚生见了,好像也一点点放松下来,他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你……见过容川哥哥吗?”
温良奕完全不惊讶傅岚生会这样问,闻言只是把胳膊交叠垫在后颈,道:“没有。”
傅岚生撇了撇嘴,低声道:“那怪不得了。”
温良奕觉得他这一口你没见过世面的语气太过好笑,不由得无奈道:“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他来定禅宗找我师父的那几次我都不在。定禅宗又不像别的门派,从我师父到下面铸剑的弟子,一共也不过几十人,武林大会我们不怎么去,容衡就算走在大街上,可他不拿着逐光剑和月影扇,我也认不得。”
“喔。”傅岚生应了一声,显然是不想跟温良奕这个连容川哥哥真人都没见过的人再说更多了。
温良奕听他敷衍的回话,这会儿一个没忍住,又无奈又想笑,偏偏打不了骂不了,在自己意识到之前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傅岚生的脑袋。
“你呀。”然后顺道站了起来,道:“我就先回屋了,你好好休息。”
傅岚生伸手扒拉着被温良奕揉乱的发顶,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愣神,道:“好。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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