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你要怎么救我？”傅岚生急切的问道。

可永远都是这样，容川不想说的话，傅岚生从来没办法让他开口。

“我当时就不应该告诉你的。”僵持不下，傅岚生只好松了手，低声道。说完他在床上向后退，直到靠在床榻另外一边的窗棱上，吸了吸鼻子，难过的看向窗外。

容川心知他是气话，却还是觉着心脏被切开个小口子，汩汩的往外淌血，但他看着傅岚生苍白无血色的脸，无视了自己的痛苦，有些冷漠却心疼的想，傅岚生本来就不该承受这些，他闭了闭眼，心想，就算傅岚生那一日没有告诉他，难道傅岚生跳下无望崖他不会跟着下去吗。

只是容川见到傅岚生躲的离他很远，一时间想起原来他也曾恶意的去吓唬傅岚生，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心血来潮的吓唬傅岚生，然后等待傅岚生再黏上来，从来……都是他错。容川干脆站了起来，看向傅岚生，依旧温柔开口：“现在不想见我，那你就先自己待一会儿，过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茶点，今天是槐花酥饼。”跟殷九涯谈完，他还有很多事排在后面等着处理，这会儿虽然有些担心傅岚生，但短暂离开一会儿也是好的。

但傅岚生咬着嘴唇都还是隐隐有些发颤，这时候忍不住开口，叫住了要离开的容川，哑着嗓子道：“容川哥哥……我告诉你这一切不是为了让你难过，让你不顾一切来救我的。”

即使他那时候因着冲动而告诉了容川一切的真相，也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一点，不想再被容川误会。傅岚生不愿容川手上再沾鲜血，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他不愿容川重蹈覆辙，不希望有一天容川会变成殷玄的样子，他从来不想让容川难过。他的容川哥哥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

“那你想没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容川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傅岚生，依旧是那种冷淡的、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语气，他问傅岚生：“你真的舍得吗？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

几步之遥，容川的眼神轻轻的，落在傅岚生眼里，却沉甸甸的坠到了肚子里，他强撑着没在容川轻描淡写的句子里崩溃，却仍控制不住轻轻颤抖。

“别说什么过两年我就寻个合适的姑娘娶亲生子的话，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时候有多害怕我娶亲。”容川勾了勾嘴角，眼神却是冷的。

傅岚生知道，他又把容川逼紧了，自己根本毫无招架之力。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你……别这样，容川哥哥……”

容川闻言点了点头，傅岚生说什么他都应下，只是接下去他凑到傅岚生跟前，靠在傅岚生耳边，他轻声开口：“我可以什么都不做，你活着，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但你要是死了……田田，你也知道的，我跟我爹，其实是一类人。”

他好像取出字架结构里的中心一样掏出了自己的心，低声吟道。

傅岚生恐惧一般的闭上了眼，他埋在容川胸口，揪紧了容川的衣领，叫容川看不见他掉眼泪。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噩梦，让他躲避着，在最难过的时候都不敢靠近容川。

容川假装胸口的湿热并不存在，良久，他伸手轻柔的抚过傅岚生眼下，然后重新在傅岚生面前蹲了下来。于是容川几乎是仰着头看向傅岚生，他伸手握住傅岚生的手，温柔的放在嘴边亲吻，开口请求：“你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真正放弃你，别对我那么残忍。”

“……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傅岚生垂着头，无声的抽噎着道。

容川听着，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田田，从很久以前起你就是我的责任，是我唯一想保护的人。”

容川伸手去擦傅岚生的眼泪，却被更多滚烫苦涩的液体打湿手背，便干脆又把傅岚生揽回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

容川闭了闭眼，他想，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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