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豫章城?”区百川叹了口气,“听说是座繁华富庶的城池,没想到也难逃战火。”
“是啊,诸侯间角逐权位,不管孰胜孰败,毁的永远是百姓的容身之所。哎呀,对不住,忘了郎君就是诸侯臣属。”季少庄主讥笑道。
区百川苦笑道:“我只是个无用的巧师罢了,算不上诸侯之臣。”
谈话间,马车驶下山路,走上官道。远远地就能瞧见重兵守城,无数机甲把守着城门,对靠近城门的人进行盘查。
想要进城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一律被守城士兵拦下。不少人走投无路,在城下抱头痛哭。季少庄主没急着进城,叫停马车,先拦住一个抱着孩子在路边哭泣的妇人,问道:“娘子,前面是怎么回事?好大的阵仗。”
妇人擦拭了一下眼泪,哽咽道:“郎君是从东郡来,还不知道罢?洪州打起仗来,士兵在城中乡野烧杀,我们在老家待不下去,听说豫章还没打起来,就过来投奔亲戚。没想到……”
“没想到豫章不开门迎接逃难的百姓?”
妇人犹豫着点点头,低声道:“听说是防备什么节度使的奸细。”
“洪州节度使?”区百川追问。
妇人愁眉不展道:“详细的便不大清楚了。只是如今真不知该往何处去,才有容身之处了。”
季少庄主笑道:“娘子可往东郡走走,只是南郡也正乱,就不要去了。这是一点碎银,不知娘子能不能用得上。”
“多谢郎君。”妇人抹了把眼泪,抱着孩子站起身来,“请恕我多嘴,郎君还是莫往洪州去了,那里已经无甚太平地方。”
季少庄主对她抱了一下拳,又问了几名逃难者,得到大同小异的回复后,便回到车上:“所以这位官差郎君,我们还去豫章么?”
区百川从怀里找出一本薄薄的手记,匆忙翻了几翻。季少庄主余光瞥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地图、粮价、天南地北风土人情等等毫无关联的事项,看得有趣,问道:“那是什么?”
“我不想继续被别人嘲笑无知,所以同僚们闲谈间聊到的大小琐事,我都记了下来。”区百川道,“找到了,没错,洪州刺史住在豫章,与节度使并不在同一城,他麾下也有几百名甲士,所以才能封城抵抗一阵。既然他没有向节度使投降,那么我们可以向他表明来意,打听详情。”
“悉听尊便。”季少庄主不置可否道。
马车辘辘驶到城下,便被重装的两仪机甲拦下,甲士将舱门打开一条缝,居高临下地问道:“什么人?”
区百川手握住怀里的通关文牒,犹豫着是否要将其取出,季少庄主却抢先一步,独自探出车窗:“平芜山庄季羽嘉,听闻刺史被困豫章,特来献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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