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靖王那么愚蠢，何以驻守南郡几十年不出差错？”

“可能是南遂敏王也蠢？”

“南遂敏王为保命不惜炸毁机甲，纵使无谋也有勇。靖王如何能够三番五次押中他的去向，如何确保他不会孤注一掷从其他城池打入南郡？明明我们守望鹃城时，敏王就驾着睚眦来了望鹃。再者说，老靖王薨了三十多年，南遂的敏王却年仅二十，之前其他南遂大将不可能个个有勇无谋，靖王若非精明强干之辈，怎能守住平阳十多年安稳。”

说到这里，谢九龄猛然起身，问道：“靖王殿下究竟去哪了？”

崔狻也察觉不对，摸了腰刀就往厅外走去，神机营的将士见状也纷纷起身。妙华公主颤声问道：“你是说，靖王可能勾结南遂？”

“公主和谢将军多虑了。”靖王府的老管事拦在门前，气定神闲道，“靖王殿下只是领命，拔营攻打南遂去了。”

谢九龄狐疑道：“圣旨今日刚到，靖王殿下就已做好万全准备，即刻攻入南遂？神机营奉命前来，却连靖王行军路线与时辰都不知？”

“殿下说，南郡不可无人驻守，就请神机营代为守城。”

“圣人命我神机营攻打南遂，他擅自离开南郡，难道不是抗旨不遵么？”崔狻抽刀出鞘。

那老人不紧不慢地回答：“谕旨上写着南郡协同神机营，既然是协同，也不分谁先谁后，靖王守在城中也是协力，身先士卒也是协力，有何不同？”

“你！”

“神机营的中郎将，若是愤而杀人，按律也当斩。老朽行将就木，咳咳，死了不可惜，但将军若因看了我而丢脑袋，岂不可惜？”

谢九龄连忙按住崔狻的手肘：“小狮子，莫要冲动。靖王确实能自圆其说，反而我们若是冲动伤人，才坐实了滋事抗旨。”他朝管事道，“多谢阿翁告知，神机营会好好守住南郡，还请靖王殿下心无旁骛，直取南遂。”

“可靖王若是反了……”

谢九龄笑了笑，附在他耳边说道：“他若真敢造反，我们再名正言顺地出手。靖王府内皆是其耳目，不可妄言妄动。”

崔狻悻悻收刀，其他将士也在谢九龄眼神示意下，落回原座。管事笑着欠了欠身：“幸好谢将军通情达理，那么老朽再去传酒，请诸位将士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奋力坚守平阳罢。”

他转身离去，崔狻却突然打了个喷嚏：“好香。”

那是似曾相识的沉水香气，转瞬即逝，他又吸了几口气，直到谢九龄叫他去商议对策，才将这股似有似无的香气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