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龄笑吟吟看了他一会,突然话锋一转:“干脆把西王母赐给萧中郎,两门亲事一起办好了。”
“萧子深何处得罪你了?”崔狻怔了怔,“这女人心如蛇蝎,新婚当夜怕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看萧郎也很乐意。”谢九龄揽着他的脖颈,眯起眼睛,“还是说你对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崔狻粗声粗气道:“我可不敢有别的想法,光是你就够我受的了。就像今天我只有一双手,只能捧得住你一个。”
谢九龄心满意足地将头枕在他肩上,他今日身上熏着百濯香,馥郁的香气直扑崔狻的面颊。后者不由得将鼻尖埋进他的头发,深深吸了口气:“我说你以后别这么干了,卖命的活让别的甲师去做不就好了。你出身公侯之家,坐着也能升官,何必为了一两品的升迁以身犯险?”
谢九龄腾地坐直身子,头顶发丝擦过他的眼睛:“照这么说,崔郎好好在金吾卫混日子,早晚也能做金吾卫统领,何必到沙场来出生入死?”
“自己拼杀来的功业才有意义,靠祖先荫庇的武将,在同僚和家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崔狻嗤之以鼻。
谢九龄正色道:“对文臣来说,也是一样的道理。何况我的一身本领,不用在战场上,就如明珠蒙尘,太可惜了。”
崔狻啼笑皆非:“还有这么夸自己的?”他摸了摸鼻子,妥协道,“不过你说得对,要是没有你,我就不能坐在这了。”
谢九龄顺着他的脸颊摸到下巴,笑容可掬道:“是啊,不也可惜了勇猛的小狮子么?所以你还是认命,和我并肩征战罢。”
崔狻抱拳道:“下官遵命。不过敢问谢将军,你打算如何处置月下瑶台一众?”
“自然是关押起来,等回朝的时候交给刑部。”谢九龄轻描淡写道,“她们都是女子,大概不会被处死,应该会被发卖为官奴官妓,到时候萧郎要想一亲西王母方泽,大约不难。怎么,小狮子,你可怜她们?”
“她们可是想我们死的,哪里用我可怜。”
谢九龄道:“这才对,小狮子有空,不如可怜可怜我。”他挽起衣袖,露出截雪白的手臂,“你看,我受伤了。”
崔狻捧着他这节手臂左看右看,才找到一条不到半寸的红印,连皮都没破,估计是雷击木外壳擦伤的。崔狻无奈,低头亲了亲这条红印:“这样行了罢?”
谢九龄露出嫌弃的神色:“好脏。”
“你嫌我脏?”崔狻恶向胆边生,按住他狠狠亲了一番,喘着粗气问道,“还嫌脏么?”
谢九龄气息不匀,笑得却颇为得意:“现在不嫌了,衷肠夜里再叙,我们还是先入剑门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