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
谢茗的成名刀法,以大开大合著名,毫无花里胡哨,刀刀锋利、咄咄逼人。
姚羽不确定地看过去。他记得师傅曾说,定风波只有谢茗会,从不外传,就连现在谢家人用的也只是本家的蝶溪剑法。
他带着荒唐揣度的心思,看了一会,才将悬起的心重新咽回肚子里。
不一样。
不太一样。
银弦的刀法更加诡谲,变化莫测,就连轻功也是,更像是走的野路子——总之是他所不清楚的武功。
否则,谢茗闭关几年生死未卜,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亲传弟子,其中浑水可不是能够随便试探的。
谢茗一生就有过一个妻子,一个女儿,女儿嫁给谢家前任当家谢云之后也在十几年前难产而死,两年前谢云也暴毙而亡。
他想着,蓦然就凉了一身的汗。
天已黑了,月上枝头。
西川也很繁华,不比金陵差上多少。夜间坊市灯火如昼,风月场地更是欢声笑语、出入成群。
唯有一些民居小巷,砖瓦冰冷,安静的不像话。稍显清冷的月光给石板路刻上暗花,几人脚步轻踏在上面,毫无声响。
大概绕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在一个非常宏伟的建筑物后门停下。
“诶,”三水拿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扇子,嘴角挂着一丝不明含义的笑,“姚兄要狎妓,明说了就是。何苦从后门偷偷进?”
姚羽看了眼银弦——这个在场唯一的姑娘。夜色晦暗,后门也没有什么灯光,他的脸似乎有点红:“没有,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说着,他就抿抿嘴唇,又说:“……这边的大姐姐们都是好人。我阿娘是这里的……”
他话还没说完,门就从里打开了,一群姑娘汹涌而出,各种尖细的嗓音此起彼伏。内容大多都是:
“你挤到我了!!”
“小羽回来啦!今天又变俊了!!”
“诶呀你别踩我脚!”
众姑娘七嘴八舌,如同群魔乱舞。银弦退之不及,被踩了好几下脚。处在人群争雄的姚羽就更不用说了,脸都涨成了紫红色,他憋着一口气,僵直着身体,四肢都局促得无处安放。相反的,三水这个仿佛在风月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条显得极其游刃有余,满眼白花花的皮肤也没有晃花了他的眼,他用他超凡脱俗的记忆力,很快记住了每个姑娘的名字,一口一个姐姐叫着,跟嘴抹了蜜似的。大小姑娘都让他叫的笑开了颜,纷纷去捏他的脸。三水很享受的同时又帮了姚羽一把,“祸水东引”,姚羽才脱离了重重包围,他吐了口气,脸色稍好,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双颊又迅速红起来,银弦就站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