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江措便带着楠格拉姆来探望伤患姚羽了。
据松公所说,这楠格拉姆的父母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他料到今日有难便决定助上一臂之力。至于他为什么不亲自去,三水的小道消息显示,其实松公是不大会武功的,能瞎划拉的几下也全都是唬人用的。
这一代不老松公显然脸皮厚的不行,丝毫不觉得自己坑害后辈有何不可,也不觉自己浪迹武林几十年连一拳半掌都打不出来有啥惭愧,看到他时,他不是在小憩,就是在和别人聊天,聊的内容也是毫无营养,压这个赌那个的,半点不正经。姚羽估计上次他那副恍如谪仙,老神在在的模样大抵是练了很久才装出来的,毕竟第一印象好,以后也很难扭转这种潜意识了。
再过几日,姚羽好了大半,便打算启程了。
江措和楠格拉姆大概是打算在松公这里定居。按照松公的名声与交友范围,大概是没什么人敢来触他的霉头,江措他们在这里也算是最好的去处。
等过上几年,什么事都被西域的风沙掩埋,谁还能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呢?
江措还特地告诉姚羽,说以后若能有用的上他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
姚羽还没被如此高手这般承诺过,当即也不知道作何反应了,还是三水打着哈哈,充分发挥了和稀泥的本事,将江措劝得收回了刚说的话。后来楠格拉姆也亲自道了谢,这才招呼着江措一起去做饭。
江措这等身材高大的壮汉,此刻跟着楠格拉姆,弯着腰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刚毅的面孔哪里都没有棱角,四处都显示着柔和。
三水看的抖了抖身子。
银弦站在远处,双目放空,不知道在看什么想什么。
松公已经告知,这谢字的确都是当年谢茗的手笔,且是他赠与故人常用的一种承诺的代表。只是现在谢茗是生是死他也不知,而且……就算活着,谢家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易见到,这种事情他也是爱莫能助。
不过,段长青也提供了另一种方法。
从这里往北走,一直到戎北与中原的交界处的无定城,可能有人能够帮助他们。
据说定北侯傅照烟当年是和谢云一起同越王勤王的老将,且与谢家交好,如若他能出面说句话,他们说不定就能顺利见到谢茗。
只是谢茗以前也算是个武人中最为善于交友的人,他送出的这种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要问一个老头记不记得这种事,他可能记不住了。
姚羽他们倒是不愿知难而退,都说哪怕希望渺茫总得要试一试。
再者说,就算没有这个理由,好男儿志走四方,云游天下,结交五都雄,都是一大快事。
大树婆娑下,姚羽问:“松公,傅照烟如此威名,又身居高位多年,虽然不曾听到他有什么官僚习气,但是他不太可能会帮我们这些晚辈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
当时段长青又露出了那种欠揍的笑,他摸摸新长出来的胡茬,道:“可是他膝下的那个庶出世子,是个蠢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