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就是一个回忆杀,昭绎差不多开口跪了!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昭绎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你倒是少年老成。比拓和瑞玉小了两岁吧,但比他们两都懂事呢。”黎君玉站起身,往书桌的位置走过来:“你是凯云那个童家的吧?也难怪,童家比我们这些小门小户要强多了。坐吧,我们随便聊聊。”
昭绎走到一侧的沙发边上,又折回来,搬了椅子坐到黎君玉的正对面。
“我跟童家没什么关系。”昭绎回答。
对面这个男人大他十岁,经验、阅历、处理事情的手段与能力都强他一大截,但昭绎不甘示弱地回敬他打量的目光。
黎君玉轻笑了起来:“你觉得你和童家没关系,但童家也这么认为吗?你的车祸不觉得很奇怪吗?”
昭绎怔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想极力控制住自己表现得毫不知情。但黎君玉的眼睛太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
“原来,你心里也挺清楚的嘛。”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的话,那我就回去了。”昭绎作势要起身。
黎君玉用玩味的神奇看着他:“你要是现在就回去了,会后悔的噢。”
故作深沉的少年,还是败下阵来。
“你有什么就直说吧,绕弯儿一点都不爷们。”昭绎的语气有些难听。
既然黎君玉知道他是凯云童家的人,至少不会拿他怎么样。虽然口口声声说和童家断绝了关系,但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童家给自己撑腰,这种感觉让昭绎既恶心又充满了无奈。
“今天在上楼的时候,你是故意滑倒的吧。”黎君玉说:“这种低劣的手段简直上不了台面。”
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昭绎将直视着黎君玉的目光移开了半寸。是的,他故意在众人面前假装滑倒,就是要让黎君玉看到拓对自己的体贴入微。但确如黎君玉所说的那样,这是上不了台面的低劣手段。但……
“但是呢,如果要堂堂正正地和我正面对决,你又没有这个资格。”
黎君玉轻蔑地说着,言语狠狠地撕扯着昭绎的自尊心。但昭绎即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都是事实。不然他何必耍些上不了台面的花招。
昭绎立即站起身来:“你如果只是想说这些,恕不奉陪了!”
黎君玉也站起来,双手支到书桌上,凑近了昭绎。声音又轻又缓,向毒蛇吐信般:“苏玲子小姐拜托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一股寒意,从昭绎头顶激灵而下,直达尾椎。
黎君玉太可怕了,原来他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黎君玉的视线之下了。黎君玉对他的所作所为、心中所思,事无巨细,俱已悉知。
这是一场根本打不赢的仗,亏他一开始还想替拓夺回一切。
简直太可笑了!
昭绎故作镇定:“苏玲子小姐拜托了我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黎君玉也不揭穿他,只是轻声道:“拓家里出事的时候,他拜托我,一定要替他守护好这个家。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信守承诺,一草一木都没有动,就是为了等他回家。他未识人间疾苦,我原本想让他锻炼锻炼,再接他回来。谁知他因为认识了你,却被你卷进了童家的纷争当中。你出了车祸,他要照顾你,我可舍不得我的小公子吃太多的苦,就让瑞玉买了你的画。算了算,两年过去,钱也该用完了,我的小公子也是时候回家了。真没想到……你倒是,很会挑时间醒呢!”
“你买我的画,不也是想向童家卖个好。要不然,花那么大一笔钱干嘛?”昭绎也只是猜测,因为他对他的身份背景了解得那么清楚,顺势就说了下去:“要怪就怪你太贪婪。”
“贪婪?”黎君玉嘴角扯了扯:“我黎君玉纵横商海十年,还从没有做过亏本买卖。你以为,拓真的爱你吗?你不过是他的责任罢了!若是拓知道了车祸的真相,他才是被连累的那个人,你觉得——他还会这样对你吗?”
拓跟你说过“爱”这个字吗?——黎瑞玉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里。
昭绎紧紧握着手,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除了外婆,拓是他唯一的温暖,也是他如今唯一的眷念。
黎君玉出手,真是一击毙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