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大笑起来,严清鹤说:“睡吧,做个梦就什么都可能了。”
过了两日,公主果然带着一只风筝来了。真是一只凤凰,身形修长,羽翼宽阔,还有飘带尾。她仰着头问皇帝:“父皇,那日会画画的那位大人在不在?”
章颉心道,这小丫头竟越过自己,只想着要找严清鹤了。他说:“如今不在,但朕可帮你请来。”
“谢谢父皇。”公主拉着皇帝的手撒娇,“我能看着他画吗?”
“不行,要画很久的。”章颉摸摸她的头发,“你乖乖回去等着。”
于是公主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严清鹤从屏风后面出来,对皇帝说:“你骗孩子骗得这样顺嘴。”
皇帝指着风筝说:“不及你哄孩子顺嘴。”
几日后,皇帝叫公主来取她的风筝。严清鹤道:“何必这么麻烦?给她送去不就是了。”
章颉说:“不成,得叫她当面感谢你。”
严清鹤笑:“就您事情多。”
这凤凰赤色头颈,五彩翎羽,十分华丽,公主果然爱不释手。
“你真厉害……”公主对严清鹤说,“谢谢你。”
“您喜欢就好。”严清鹤道。
风筝扎好画完还不算完,得试过能飞才算成了。一个太监帮忙把风筝放起来,这凤凰在风里软翅轻颤,尾羽飘动,栩栩如生。
公主在一边笑得开心,章颉看着她,说:“多少年了,玩的东西还是一样的。”
严清鹤想起来皇帝说过他年少时候放风筝的旧事。他又看到公主,忽然记起一件事来:“陛下……”
“嗯?”
“那支笔去哪里了?”
“什么?”章颉忽然被问,一时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收起来了。你不提,朕都快忘记了。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忽然记起,随口一问罢了。”
“他只留给朕这么一样东西……”章颉叹道,“不过早都是过去了。要朕也把你的名字刻在什么东西上,摆在案头吗?”
严清鹤笑起来:“您疯了,想昭告天下?”
“怎么就是疯了……”章颉说,“只有你随随便便这样说朕了。”
严清鹤说:“我要更贪一点。不必给别人看见,只刻在您心里就好了。物件会摔坏了,能收起来,您的心不会。”
“你的确太贪了。”章颉说,“但朕许你这样贪。”
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