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卫徽说完，他那种困惑的又难过的表情明显取悦了卯兔，他答道：“如果哥哥想要告诉你，他会跟你说的，只有这件事，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来。”

离开梨花路后卯兔立刻回了公寓，现在正是傍晚，敏舒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卯兔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往桌子上摆放碗筷。

卯兔看到桌上只有一副碗筷，好奇地往书房探了探头，没有看到顾敛的身影。他已经出去整整一天了，平时的话，顾敛这个时候已经回来陪自己吃晚饭了。

敏舒招呼卯兔坐下吃饭，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会意道：“顾先生来过电话，说今晚不回来吃饭了，让你不用等他。别愣着了，快来吃饭吧。”

卯兔看着一桌子饭菜，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米饭，他不想一个人吃饭啊。

卯兔一个人磨磨蹭蹭吃完饭，按敏舒阿姨说的把碗筷收到水槽里等着她明天来清洗，又回客厅把菜放进冰箱，然后便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电视里放着搞笑的动画频道，卯兔看了一会了就开始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最后实在挡不住困意就睡了过去。

卯兔醒的时候往窗外一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白色的手机，摁开解锁一看，晚上十点半，说不上晚但也不早了。卯兔摩挲着光滑的机身，嘴唇抿在一起，好像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终于，他小心地拿起手机，在顾敛教过的地方按了几下，手机上立刻显示出拨号的界面，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在耳边，屏住呼吸，直到电话那边传出一个温柔的男声，他终于露出一抹笑来，悠悠挂在嘴角。

卯兔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顾敛有点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一干手下也跟着他忙，大家晚饭都没来及吃。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怯怯的一声“喂”，顾敛强打起精神，“怎么还没睡，平常这个时候不是都睡了吗？”

“你不在。”卯兔抿着唇，回答的声音轻而认真，还夹杂着一点点委屈。

顾敛在那头听得心跟着颤了一下，好像心脏被击中了一样，他真想就这么放下烂摊子回去找自己的小兔子，放在手心里好好宠他。

但是不行，他看了一眼会议厅外也仍然忙碌的身影，放柔声音道：“先去睡觉好吗？今天不要等我了，我要很晚才能回家。”

那边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好吧，那你回来要叫醒我，我觉得好久没见你了，我想看看你。”

“你真是……”顾敛在那头被撩得换了个坐姿，也不知道小兔子是跟谁学的，难道是天然呆？这样一本正经、无意识地撒娇真是要他的命。

顾敛又简单问了一些其他的问题，卯兔一一回答，随后两人才不依不舍地挂了电话。顾敛继续处理公事，这边卯兔挂了电话，眨着眼看着手机，还是觉得很神奇，人不会法术，居然也会用传音符，就是这个符有点重。

卯兔挂了电话，乖巧地洗漱好爬上床，把被子盖到下巴，闭上眼睛开始睡觉。他现在已经搬到主卧来了，主卧的床很大，一个人能翻三个身。卯兔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属于顾敛的位置，叹气般安慰自己，睡吧睡吧，梦里啥都有。

顾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卯兔乖巧的睡颜，卯兔睡相很好，基本不会翻身，因此现在还是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被子盖在下巴的位置，漏出半张小脸来，睡得红扑扑的。

顾敛忍不住过去小心地亲了一口，没想到卯兔居然抖抖睫毛，醒了。他看见眼前模糊的人影，上手摸了两下才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叫了顾敛一声，带着刚睡醒的迷糊劲儿，声音又软又糯，“回来啦，现在几点了？”

“两点了，快睡吧。”顾敛把凑到眼前的手拉到嘴巴轻吻了一下，卯兔感觉手背像是被蜗牛一样又软又湿哒哒的东西爬了一下，抽回手在床单上抹了抹，嘟囔：“怎么有蜗牛咬我……”

顾敛嘴角一抽，这小兔子可真是个宝。他把卯兔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道：“我去洗澡，你先睡。”

“嗯，好。”卯兔应了一声，但顾敛上床的时候他还保留着一点意识，在沉沉睡意下用尽力气，好不容易翻了个身窝进顾敛怀里，闭着眼睛抬头随便在一个地方啾了一口，嘟囔了一声“我睡了，晚安”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顾敛亲吻着卯兔柔软的头发，仿佛喟叹般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