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为警察，他们的职责不就是匡扶正义，如果正义得不到伸张，公正成为谎言，真相被黄沙掩埋，还要他们来有什么用？

许苛摊开报纸，指给他看：“你能这些报纸能看到多少她们的信息？一个也没有。几乎所有的消息都在引导群众转移注意力，谁又接了新的代言，谁的新戏开拍，豪门丑闻……

确实现在网上祝家少爷的死热度很高，但随时可能被取代，媒体知道什么可以报道，而什么不能，他们会主动寻找更有爆点的新闻，而群众是很健忘的。

如果你想要寻找真相，那么首先就会被规则排除在外，因为你要反抗的是整个权利结构，你做不到。”

一句也没有错。

沈昨听得很愤怒，也很泄气。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连祝家少爷的死，其实也不是什么事儿，上头没有让他们必须找出凶手，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一件事上，他们非常能够把握重点，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而什么是需要放手的。

转机出现在第二天，一个自称是凌云观的道士的人找到了沈昨。沈昨想到郝发葬礼上的那个道士，又想起许苛昨天说的话，决定要去见这个人一面。

来人略微让沈昨意外，因为这个人比上次郝发葬礼上的道士要更年长一些。沈昨客气地更他打招呼，询问有什么事。

道士行了拱手礼，道：“凌云观清霄。”

沈昨挥手让人布茶，问道：“请问道长来这儿是有什么事？”

清霄接下来的话，几乎完全刷新了沈昨的认知。沈昨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鬼怪是真是存在，我手上的几件案子也跟鬼怪有关？”

“没有错。虽然不能肯定，但这几个案子跟一个叫卯兔的年轻人脱不了关系，你应该也认识他。”

“不，”沈昨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摊在沙发上否定道：“太荒唐了，而且就算这世上真有鬼怪，那也不可能跟卯兔有什么关系，他根本没有犯案时间。”

“如果他不是人，那么也就不能用人的思维去思考。”

沈昨不敢置信：“卯兔不是人，是鬼？”

清霄摇头：“他不是鬼。”

“……”

沈昨感觉自己受到了嘲讽：“那这件事跟卯兔有什么关系，他不是鬼难不成还是妖？”

“也不是。我虽然还没弄明白他到底是谁，但他绝对不是人。”

真是……荒唐。沈昨起身送客：“或许你说的话是真的，但是抱歉我还是不太相信。我还要调查案件，您请吧。”

要一个受科学教育二十多年的人突然接受这个世界其实充斥着妖魔鬼怪确实不太容易，清霄也不勉强，只是临走时给了沈昨一枚符箓，道：“虽然对那个孩子应该没有用，但是随身带着，其他小鬼还是近不了身的。”

沈昨犹豫地收下了。

真相好像被掩盖在迷雾里，继续前行遇到的不是真相，而是更加扑所迷离的疑团。

沈昨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清霄道长的话，他确实曾经想过会不会是鬼怪作祟，但他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卯兔，不单单因为他是自己好友的爱人，他也完全无法想象那个乖巧的孩子是杀人犯。

不，或许比杀人犯更可怕的是，他可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