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子的脸还有些发白，他伸出手帮对方整理了一下战袍。

这个人只要是这样站着就好像顶住了天，让人移不开视线。他们身高相仿，罪臣之子可能略矮一点，这样看他太瘦弱了，仿佛春天的柳枝随时会被折断。

然而经过之前的事情，将军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脆弱，他……

一旦开始思索似乎某些闸门就被打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罪臣之子的手，触碰的瞬间将军脑海里是弟弟的背影。

罪臣之子感受到对方的手的离开，他抓住了回握一下便松开。

看着将军离开的背影，他叹了口气。

124

边疆这边的聚会少了许多的拘谨，如若没有那件事，今天简直可以说是让将军最快乐的时光。

刚刚回到京城的时候日思夜想的就是这一刻，可是举起酒杯看到不远处的弟弟，烈酒就变成苦酒了。

“将军！”

不知道谁开头的，又是谁结尾的，除了负责守夜的士兵，篝火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人，一坛坛的美酒，和将军特地从京城带回来的贡酒都被将士们喝的一干二净。

将军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喝到最后干脆直接站起来拉着自己的弟弟不停地灌酒。

二少爷本来还气在心头，就算他看起来再怎么一本正经，大哥一靠近，心里立马就生起来委屈，对方身上的酒气烟火的气息，在到最后的一声声的弟弟。

他随着噼啪的篝火仿佛某些东西也跟着腾盛最后又变成了心中的某种浓烈的情感，忘记的那些欲｀望。

“喝！！”

他也不顾什么大哥给过来的就喝，其他人起哄的也喝，两个人醉倒在一起看着满天星斗。

二少爷知道自己没醉，也知道大哥没醉，知道还有很多人在半醉半醒之中。听着那些人不着五六的划拳笑骂，听着北风呼啸的声音。

他想到那天他和大哥说自己要来边疆，时到今日他才真的懂得镇守边疆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些看着他来的队伍，以为是将军回来自发迎接的百姓，他看着那些猜疑的神情，再到和大哥的亲信抓出来军队之中的奸细。

一步步，终于其他人看得起他。

甚至他在这半年的时候打了一次小的战役，虽然提起来不过是几百人对几百人的事情。可是写着事他都想要和大哥说，结果到了今天一切只剩下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

牙牙学语的时候牵着他的手，他生病的时候给他喂药的笑容，在私塾里面逗他的少年，因为他不开心从皇宫匆匆赶回来的大哥，离开京城去往边疆的少年郎，一份份的书信，字里行间的宠溺。

他十几年的人生几乎被大哥填满，现在……

他看着满天星斗，大哥忽然凑过来给了他一个带着酒气的拥抱。

二少爷咬着牙，最后还是回抱了大哥。

他豁然开朗又或者终于把自己逼近了死路，他露出了难看的笑容：“大哥！我要和你切磋切磋！”

其他醉着的没醉着的听到他的话纷纷喊了起来，火光映在大哥的脸上，二少爷看到对方点头，捡起来一根长长的柴火扔给了他。

起哄的人，天狼星，烈烈的寒风，噼啪作响的篝火全都是这场切磋的见证！